这万历刚刚抖了下一身肥肉,不,一身肥胆,这太后立刻派人上门,万历心里不免开始有些打鼓。
他以为太后是因为他廷杖大臣而找他。
但结果却令他大为震惊。
“母后,您是说让永宁去一诺牙行的做事?”
万历微微张嘴,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太后。
李太后点点头,道:“这是郭淡帮老身想的主意。”
“又是这小子。”
万历微微露出恼怒之色。
前些天才跟郭淡打了招呼,结果这么大的事,竟然又不先向他汇报。
只能说,郭淡真难啊!
李太后解释道:“是前几日老身见永宁虽然病情有所好转,但兀自闷闷不乐,每天也就喝一点点粥,忧心忡忡,故此才又将郭淡找来,希望他能够想办法帮帮永宁,当时郭淡向老身建议,让永宁出宫,但是老身拒绝郭淡的建议。”
万历微一沉吟,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母后如今又改变了想法?”
李太后叹了口气,道:“因为永宁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不妙了,就连御医现在都非常担心,这么下去的话,会将她的身体拖垮,老身实在是束手无策,故而才想起郭淡的建议。”
说到这里,她又是叹了口气,道:“其实郭淡说得很对,永宁的病根,是她公主的身份,是她寡妇的身份,是森严的皇宫,若不能改变这些,永宁是难以好转得。”
万历点了点头。
这他是最能理解的,因为他原本也是想摧毁这一切,但是被太后给阻止了。
而郭淡的建议,只不过是反其道而行,不改变礼教,改变公主。
李太后又继续道:“老身也知道,这么做是非常自私的,因为还有一些公主与永宁用着像似的遭遇,但是永宁的悲剧,是老身一手造成的,看到永宁这样,老身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母后可要保重身体啊!”
万历赶忙道。
“多谢皇帝关心。”李太后又问道:“皇帝以为如何?”
万历迟疑少许,道:“一切全凭母后决定。”
李太后点点头,又道:“老身也知道这么做,也许会给皇帝带来一些麻烦,但是皇帝也请放心,到时有任何后果,老身都会一力承担下来,不会连累的皇帝。”
万历忙道:“母后此话就见外了,永宁也是儿臣的妹妹,如果这么做,永宁能够好转,儿臣当然也支持,做子女的,让母后受累,本已是大不孝了。”
“你的孝心,母后非常明白。”
李太后欣慰一笑,又道:“但你终究是皇帝,你要顾及的事非常多,一旦这事被捅出来,后果也是可大可小得,为了国家着想,这事不宜让皇帝承担任何风险,反正到时若被人发现,老身不承认便是,永宁是老身的女儿,他们难道还比老身清楚?他们也奈何不了老身的。”
这事听着都非常荒唐,不但破坏后宫制度,而且有违礼教,堂堂公主跑去牙行做事,这太不可思议了,问题这公主还是一个寡妇,这要承担非常大的政治风险。
李太后也不敢让万历来承担这些风险。
万历思索一会儿,略显担忧道:“母后,此事可不能泄露出去,否则的话!”
永宁公主投河一事,那么快就传出去,可见后宫并非是完全封闭的。
不过这事万历一直都忍着没有做声,毕竟当时那些知情的人,全都是李太后身边的人,他真不好派东厂介入调查,只能是李太后自己去查,除非李太后主动要求他介入调查。
李太后道:“此事老身一直都在派人调查,但由于这事发生在河边,目前谁都不能确保,当时就没有人在附近,唉老身也不想伤及无辜的人,故此老身决定将当时涉及此事的一些宫女、近卫全部调往南京。”
这种事要正儿八经的去查,只能将所有人全部抓起来,然后严刑逼问,如果这么做,其中肯定有不少人是无辜的,李太后毕竟这些年都在念佛,她就不太愿意去伤及无辜,那些人都是她身边的人。
话说回来,后宫里面其实一直都有人向外面传消息,这是因为明朝特有的太监制度,太监又是内臣,又是外臣,那必然与外界有诸多联系。
太监也有许多政治诉求。
这是没法避免的。
万历虽想将幕后那人给揪出来,他方才都放出话去,这事不算完,但太后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太好多说什么。
李太后又继续道:“另外,老身打算趁着这更换的空隙,将永宁送出去。”
万历点点头,道:“母后既然已经决定,儿臣当然支持母后,儿臣待会会去嘱咐郭淡一番,让他好生照顾永宁。”
“这就有劳皇帝了。”
万历离开净心寺后,直接去到郭淡的住所。
“你在干什么?”
万历看着泳池里面正在蛙泳的郭淡,是一脸错愕。
他完全没有游泳得概念。
“陛陛下?咳咳咳!”
郭淡突然看到万历驾到,大惊之下,下意识就向行礼,全然忘记自己正身处在泳池内,结果把自己呛了个半死,“咳咳咳陛下恕罪,卑职现在行动不便,难以向陛下行礼。”
万历方才都差点让护卫下水救他,见他没事,这才松得一口气,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这小子行事确实非常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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