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姑狐疑地打量了下郭淡。
对此她真是一点也不理解,这商人不应该会喜欢战争,而郭淡以前也从表露出对战争有过任何渴望,他反而一直都在避免纷争。
至于说商队被屠杀,那以她对郭淡的了解,一百余人绝不至于令郭淡失去冷静。
这可真是太反常了。
“但你也要告诉我,你为何希望朝廷对杨应龙出兵。”徐姑姑道。
“当然。”
郭淡点点头。
徐姑姑沉吟少许,道:“我也无法预测到,你或者任何人能否劝说陛下对杨应龙出兵,这可不是小事,目前局势也不至于要战争来解决问题,但是我觉得这一战是难以避免的。”
靠!你丫真应该去算命。郭淡急急问道:“为何?”
“因为......!”
徐姑姑稍微顿了下,转而问道:“你可知道羁縻制度?”
郭淡点点头道:“知道一些。”
徐姑姑道:“我中原王朝一直都对偏远地区采取羁縻制度,在很长的一段岁月内,这土司就是羁縻制度中最大的,并且还是代代世袭,但自我大明建国以来,这个情况在发生改变。
我大明在羁縻州设立了布政使,并且增派巡抚,监管当地,试图一步步削弱土司在当地的权力,增加朝廷对偏远地区的控制。然而,此举必然会出现一个非常尖锐的矛盾,有道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那当地到底是官员说了算,还是土司说了算。
而在这一点上,其实对土司是非常不利的,因为朝廷不会担心那些官员会造反,朝廷只会担心手握兵权、财政的土司,故此只要有当地官员弹劾当地土司,那朝廷都会显得非常慎重,并且派人调查,这也必将会加重土司心中的疑虑。
由此可见,朝廷与土司的关系,其实是非常脆弱的,经不起一点冲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发生战争,故此我预测战争的可能性非常大。”
“原来如此。”
郭淡点点头,道:“故此杨应龙有没有造反之心,其实也并不重要。”
徐姑姑轻轻摇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我也不认识那杨应龙,我所得知的事,也都是从那边传过来的,是真是假,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认为在官府与土司并存的情况下,双方相互猜忌只会越来越重,最终难免走向战争。”
她就是认为企图掌权的官府与当地土司是难以共存的,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这到底是谁说了算,如果官府说了算,那土司跟一般的乡绅有什么区别?
可实际上就是有根本上的区别,因为土司手握兵权,就不是乡绅,那土司当然是认为这里就是我做主,否则的话,兵权有个屁用。
可中央而言,这卧榻边上岂容他人酣睡!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尖锐的矛盾。
就事论事,其实土司也比较难。
徐姑姑解释完之后,便是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为何期望对杨应龙发动战争?”
郭淡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徐姑姑疑惑地看着郭淡。
郭淡道:“战争就是消耗,而消耗就能够促进生产,如果对杨应龙动兵,那我卫辉府就能够得到许多军备订单。”
徐姑姑不敢置信地着郭淡:“这真是我听过最卑鄙无耻得话,你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而置国家利益不顾,消耗的国力,满足的却是你个人的利益。”
“首先,我是一个商人,我当然是利益为前提,要是无利可图,至少我不会先提出来。其次,我并非是置国家利益而不顾,打仗对于国家而言,也并不是坏事,这没有动力,哪来的进步。
就说那武器研发,没有战争,武器研发是难以成功的,只有不断通过实践,才能够去改良武器,而且站在能够令武器生产规模变得更大,这是有利于国防建设的。
最后,土司割据一方,霸占所有的资源,这并不利于经济发展,尤其是播州地处要冲,乃在云贵、川地、湖广的中间,换而言之,三地的财政都将受到播州的影响。”
其实最后一点,他并未说全,主要是不利于商人发展,土司控制着当地一切的资源,商人只能去喝喝汤,无法用金钱控制当地的资源和人力。
而川地和湖广的资源,对于郭淡而言,是越发非常的重要。
当然,这个是次要的原因,主要就是郭淡企图通过战争,扩大生产规模,尤其是火器的生产,战争只是经济的延生,没有船坚炮利,谈什么海外贸易。
再加上他知道万历三大征,那么火器生产是至关重要。
故此打这一仗,是可以满足他许多迫切的需求。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彻夜不眠,坐在这里等徐姑姑起床。
但徐姑姑兀自无法理解这种思维,道:“你应该知道如今国家财政是非常虚弱的,任何一场战争的消耗,可能都是致命的。”
张居正中兴,家底其实也就厚了一点点,总得来说,朝廷还是非常穷的,打仗这东西,损耗巨大。
她还是认为要休养生息。
郭淡反问道:“你说国库的钱应该用在什么地方?就算国家不打仗,国库的钱也用不到发展上面,就还不如拿去打仗,打仗反而能够令国家进步。”
他非常不认同休养生息的战略,因为古代的休养生息,主要就是不剥削百姓,这打仗肯定伴随着增税,但是不剥削也只是代表着原地踏步。
在商人眼里,是要发展,是要进步。
不消耗就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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