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孵化房挨个地调了种蛋的位置,又烧了会儿炕,帮小战士调了下灶里的温度,苏梅便跟着大胖等一众战士进了山,明天军嫂们带着孩子就到了,前几餐饭肯定要在食堂吃,所以他们得多准备点菜。
农垦食堂二三月份撒种的蔬菜,除了小青菜、小白菜、空心菜能吃,大多还没长成。而这三样菜还都是叶子菜,淘洗了老大一筐往热锅里一丢,瞬间缩小成了小小一盆,还往往因为油放的少,不爽不脆它还塞牙。
还不如山间地头随处生长的小笋子和野菌子呢。
前者虽然剥着费事了些,但只许稍放一点荤油,略略一炒,就吃着清脆爽口。后者煮个骨头汤丢上些,不但鲜美还滋补,吃不完晒干储存也方便。
人多时间还算尚早,他们一行就往山里多走了些。
苏梅认识的菌子不多,一路上她采的最多的就是小笋子、木耳和地衣,还有给家里老人孩子采的山茶泡、山茶叶肉片、三月泡和野桑葚等零嘴。
大胖怕她累着,往往都不等她把竹筐装满,就把里面稍重的小笋子拿出来放到自个或小庄筐里,遂到最后下山回来,她拎着小零嘴,背了满满一筐木耳和地衣。
分的四亩红薯地就在他们住的山脚下,苏梅拎着包零嘴和一把小笋子从农垦食堂下工回来,苏老爹带着三哥正在田间忙碌。
山间土地湿润肥沃,庄稼长得好的同时,杂草也极是茂盛。
一个下午,父子俩拔了一亩多地,杂草积了几大担。
苏梅挑了些嫩荠菜、婆婆丁,剩下的让下班回来的赵恪跟三哥一起挑去了后勤的牲口棚。
苏老爹下来时背了只竹筐,里面也放了几把给家里两只鸭子的嫩草,苏梅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去,提起竹筐要背,老爹没让。
昨天把话儿说开,老爷子心口的哀痛缓解了不少,苏梅扶着他往山上走时,都有心情欣赏满山的青绿和脚边姹紫嫣红的野花了。
“真是个好地方!”苏老爹笑道,“咱老家那儿一眼望过去,除了几片寥寥的庄稼地,大多是高低起伏的黄土坡。风一吹,黄土漫天,迷得人眼都睁不开。吃一口水,都要走上五六里地去个小沟沟里挑,一桶水挑到家放上一宿,黄泥沙能积二指厚。”
“一听要过来工作,你三哥开心的哟,”苏老爹失笑道,“一个下午就没合拢过嘴。都乐傻了!”
“爹,你呢,”苏梅问道,“你和娘也喜欢这里吧?”
“喜欢,”苏老爹望着她慈爱地笑道,“有你待的地方,爹都喜欢。”
“那你跟娘就别回去了,”苏梅道,“留在这里跟我一起生活吧。”
苏老爹笑着摇了摇头:“那可不成,你几个哥哥要被人戳脊梁骨哩,就是你那些侄子侄女长大也不好说人家。”
“有那么严重吗?”苏梅那个时代,独生女不要太多,给父母养老送终早就单单不是儿子的事了,不过同样的,闺女跟儿子一样有财产继承权。
苏老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几个哥哥如今都有工作了,一年给爹娘凑个来回的车票不再是啥难事了,趁着这几年身体硬朗,爹就多带你娘过来几趟,每次住长点好好陪陪你。”
“那你们这次能住多长?”苏梅道,“三月还是两月。”
苏老爹一噎:“下月收麦,得提前走。”
“你和娘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下地割麦子吗?”
“麻雀多,麦场里不得有人看着。”
“累不?”
“不累。”
说话间,两人到了家门前。
院里,几个孩子拿着乐器各玩各的,乱糟糟的一片嘈杂,苏梅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小黑蛋你都吹破音了,能小点声吗?”
“哈哈……让他吹,”苏老爹乐道,“学什么不都得多练练。”
这要是一个还好,一溜四个,吹口琴、吹哨子、吹唢呐、拉手风琴,各练各的,苏梅就进院洗手的这么一会儿,便被吵得头大。
也不知道厨房做饭的苏老娘和对面养胎的张宁咋受得了的。
“停!停!”苏梅拍了拍掌,“咱能合练一支曲子不?”
赵瑾、林念营闻声停下,小黑蛋跟小瑜儿还在鼓着腮帮子吹,小瑜儿捏着哨子吹得脸都涨红了,小黑蛋根根头发都被汗水打湿。
“念辉、小瑜儿,”苏梅拍了拍两人,“快停下。”
两人谁也不服谁地瞪了一眼,才轻喘着收了声。
苏梅拿毛巾给两人擦了擦汗:“吹的都是什么啊,都不在调上,还不是同一首曲子,你俩比谁声高啊?”
小黑蛋狠狠瞪了小瑜儿一眼,告状道:“我本来吹得好好的,他非得跑到我跟前跟我比声高。”
“姨姨,”小瑜儿扯了扯苏梅的裤腿,求赞道,“我高!”
“是高,”苏梅把毛巾往三角晒架上一搭,几下把两条辫子盘起,“就是不好听,吵得姨姨耳朵痛。来把哨子给我,看姨姨给你吹一首。”
小瑜儿乖巧地把哨子递上,握着小拳头冲她举了举:“油油!”
苏梅接过哨子看了一眼,上面都是口水,拧开水龙头冲了冲,甩干水分,吹了首《小燕子》。
这首儿歌节奏轻快,易于上口,苏梅吹了两遍,小黑蛋举着哨呐就模仿着跟了上来。
赵瑾和林念营在学校学过这首歌,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吹响了手里的口琴,一个随着苏梅的旋律拉响了手风琴。
小瑜儿开心地为几人鼓了鼓掌。
苏老爹乐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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