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从张蓝家回去之后,苏妮给张维打了个电话,关于自己工作的事情,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瞒张维。包括她想要摆脱张蓝,而故意“深入虎穴”的种种。
张维虽觉得苏妮没必要这么做,在他觉得,其实苏妮只要另找一份薪水比幼儿园高的工作,那苏妮妈或许,也便无话可说。
但苏妮言,她一定要让她妈看清一些人的伪善,如此,等下一次,再有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到她跟前来,言三言四,她才会多生出一条分辨的心。
苏妮道:“我跟你的日子还长着,如果我不能把好我父母的关,任他们受别人影响、干扰,那我怕将来,我跟你的感情、生活,会被各种莫名其妙的人参与,到时,我两就不得清净了。”
这话,倒让张维想起当年,他妈妈离世的情形。那时候为了给妈妈治病,他爸爸掏空了整个家底,亲戚间无一人伸出援助之手不提,更有甚者,在路上遇见了他父子二人,竟都是绕道而行的——
仿佛,就怕他父子跟他们借钱似的!
后来,张维妈妈的病还是没能治好,临到办丧事、买墓地,昔日那些冷漠的人,却全都跳了出来,张维的舅舅、姨妈,又开始为张维的妈各种惋惜、哀叹了。
明知道那会儿张维家的经济状况不好,还非要张维的爸买好点的墓地。
说什么,张维的妈这辈子嫁给张维的爸,吃尽了苦,给他生了那么好的儿子,却一点儿福都没享到,就这么得了一场病走了。
又说什么,自家这苦命的妹妹啊,难道你们老张家就忍心,让她连这最后一点的哀荣,都得不到吗?
如此零零总总,是把张维爸说的,就差当场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之前张维爸为了救张维妈,打两份工、一天只吃两顿饭的辛苦,他们看不见;他为了照顾张维妈,熬白的头,他们也看不见。
吵着、闹着,人没了来假装亲情了。
最后,张维的大伯,被张维妈所谓的娘家人,说的直下不来台,当晚指使着张维的堂哥,去银行提了2万块钱,让张维爸写了张欠条,应着那些“娘家人”的要求,买下了那方价值2万的墓地。
这件事,张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包括后来,他心疼他爸爸,想要辍学、直接出去打工,亲戚们又是如何逞着“好心”给他介绍工作,张维爸一意孤行,硬逼着儿子去上大学,亲戚们又是如何“苦口婆心”的对其劝导,让张维爸自己保重身体、把挣钱的事交给孩子。
张维一路,确也是受着“别人影响、干扰”,过来的。
因此,在听了苏妮的想法之后,张维最终,也理解了她。
于是,再跟张蓝交涉,苏妮便都对张维说了。
苏妮告诉张维:“张蓝要开早教中心,让我考了证后,去帮她打理。我那傻妈妈竟然以为,那是人家在抬举我,还觉得,她是‘好心’呢!哎……我都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
跟着“噼里啪啦”,把在张蓝家的经过,仔仔细细的一说。
张维在电话那头,替苏妮分析道:“她之前不是一直在你妈面前立人设吗?‘好人’是其中之一,还有另一层,是‘有能耐’。她又要给你爸安排挂靠单位,又要给你介绍工作,现在更是扬言,要违反公职人员守则的,私开早教中心。
我听你讲过好几次,你妈一直称她,是你们家族里最有出息的。她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爬到今天的高位的。
那你想,一个素来给人的印象是很强、很厉害的角色,突然有一天,在比自己社会地位低很多的人面前,扮弱。那会给对方造成什么样的感受呢?
这第一嘛……”
张维来不及往下说,被苏妮打断道:“嗳嗳嗳,你先别告诉我,看我猜的对不对?这样,也让我多做做社会这道大题,好练得能与你‘同频共振’呀。”
“呵呵呵……”张维笑了,“哟,什么时候,连‘同频共振’这个词,都知道了呀?”
苏妮道:“那当然!你以为,我之前说,要跟你一块儿努力,是随便讲讲的啊?我虽然专升本失败了,可是,对于自己的梦想,我一定不会轻言放弃的!
只要活着一天,我就要去努力的实现它!哪怕现在不清晰、不真正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生意,我慢慢往前走,不断的学习、积累社会经验,我想总有一天,我的前途会明朗起来的。
话说回来,连‘出息’如张蓝,不也是在今年40出头的年纪,才刚刚决定了要做早教中心吗?
先不说我自己,我们接着聊我妈为什么那么信任张蓝。”
将张维之前的分析,思虑了一遍,道:“我想,张蓝之所以自降身份,其目的之一,是为了拉近与我们这种底层的距离。人跟人的距离一旦相近,亲切感就会油然而生。这样,我妈就更觉得她贴心了,也就愈发会把她当自己人。对不对?”
张维点头:“不错。还有吗?”
苏妮在这边咬了咬嘴唇,忆起之前梅梅私生女的身份曝光后,王臻对她的顿然解恨,“举一反三”的思域,迸发道:“这第二嘛,我猜,人都是偏向于同情弱者的。一个强势的人,突然示起弱来,那让人怜惜的效果,一定会比普通人更明显。
那么,她说服我跟我妈的成功率、让我们相信她的几率,也就会更高。”
“哇哦!”张维感叹起来,“全中!”
又蓦地黏腻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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