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菱是后悔的。看到苏妮和张维成为彼此的初恋,这种没有任何杂质、只图人的单纯,对伊菱来说,是再也不会有了。
回首往昔,她其实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养成了她的现实与拜金?好像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穷”字上,也不对。
无论如何,过去她的娇气与不上进,也都助力了所有的错误。
如果不是性格中的这些漏洞,今天面对纯情的男生,她或许,能更坦然——
徐进直白的目光,伊菱读得懂。不说一见钟情,伊菱知道,他至少,对她有好感。
这自然是因为她这张皮相的缘故。尽管如今好多男生高喊着,“美女与我无关”、“我追求佛系”,但,真的遇到了美女,他们的眼睛、身体,还是都很诚实的——
无分帅哥、挫男,有钱的、没钱的,只要是雄性,他们都本能的爱着美女。
但伊菱已经“老”了。这种老,是杜拉斯在《情人》里,说的“老”。
所以伊菱没有办法,再接受那样灼热的目光,徐进的指尖微凉,猛然触到后的颤抖,那种“应激”,伊菱都不再有。
伊菱晓得,那是个好男孩儿,因而,她更不能去“破坏”他。
是以这日离开张维学校的时候,伊菱再也没有给徐进一个正脸。
向光虽然趁伊菱和苏妮都不在的时候,拿徐进和伊菱开玩笑,可看到伊菱要离开了,徐进还木头木脑的样子,却也是急着跳出来,笑嘻嘻的说:“要不,伊美女,你把手机号留一下吧?这样以后有活动的话,我们也叫上你啊,人多热闹嘛!”
伊菱婉拒:“不用了吧?你们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我已经是社会人士了,跟你们不一样了。而且,你们会的,我不会。我喜欢的,你们可能压根儿都无法理解。所以……还是算了吧。”
向光说:“这是什么话?学生将来也是要踏上社会的,再说了,你还比我们小2、3岁呢,装什么大人口气,教我们天天向上啊?都是年轻人,干嘛那么拘谨嘛?!”
伊菱微笑道:“以后再说吧。”
言毕不再开口,眼角的余光中,落入徐进猛然下沉的脸色。
于是跟众人道了别,伊菱与苏妮上了公交车。
路上,伊菱问苏妮:“妮妮,你以前很喜欢帅哥的,还扬言,非帅哥不嫁。当然,我承认张维也很帅啦。不过,假设你现在单身,以你现在的心性,你还非要找帅哥当男朋友吗?”
苏妮想了想,小虎牙一露,大圆眼笑的弯弯的,道:“嗯!我是改不了了啦,只能当颜狗了。没办法,我就是这么肤浅啊。”
“呵呵呵。”伊菱笑。顿了顿,又道:“我不一样了。以前觉得,找男朋友一定要又帅又有钱,这样领出去才有面子、才算对得起自己。但现在回过头去想想,其实,那多是虚荣心在作怪。
说到底,不用功读书也好、仗着有几分姿色想傍大款也罢,都是我自己贪图安逸的表现。其实人……是不是都这样啊?就好像……‘能躺着就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都是在本能的寻找舒适区活。
而我,就是以为有依靠,这才过分‘舒适’,以至于,没有意识到,那之下的危险。”
苏妮点了点头,伊菱的这番话,倒是让她,又琢磨到了一条“底层逻辑”:确实在面对困难或挑战时,人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走捷径”——
所以伊菱在不成熟的情况下,会选择找有钱男朋友。而苏妮妈在自己没能力,安排女儿工作的情况下,会选择千方百计的托关系去解决。
或许,这也算是心理上的“后门”吧,就是因为大家本能的在追求舒适区,所以才给别人“可乘之机”。
跳脱于自我本身,才发现,原来人身上可以有那么多的缺陷!
苏妮不禁扪心自问:人真的,管的好自己吗?
晚上,苏妮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有一个词,突然跳进了她的眼里——“自我意识的觉醒”。
苏妮蓦地想到:或许一个人的成长,即是还原自我的过程,当有一天,人能屏蔽外界多余的声音,真正做到“遵从自己的内心”,那可能就说明,她已经“觉醒”了吧?
苏妮从未料到,不久后的一天,她在另一个人口中,听到了不同的“觉醒”……
国庆节很快就过完了。不知是不是付园长反将了张蓝一军,苏妮如今面对她,只觉,她比以前顺眼了很多。
尽管,她的举止动作,有时候还是颇为矫情。她使唤起人来,就跟老电影《三毛从军记》里面的“夫人、军官、少爷”一样,她仿佛无处不在,一刻都不能看人干闲着,所以她尖着嗓子,“苏妮、花花、老李、小陆”,一个个地逮过去。
但苏妮不得不承认,她在经营管理上的负责,很多时候,她的这种“作”,确是她认真的表现。
这一天,身为大班组的苏妮,又被付园长喊去给小班组做事。并且,她还有充分的理由:“这礼拜三,小一班的邱老师要开公开课,你下楼跟李谦谦一块儿,帮邱老师做教玩具去。等她开课那天,你也下来听课,跟其他年轻教师一块儿,学习。”
苏妮答应了一声,即刻下楼。
邱老师是小一班的教研组长,除了自己班里的事情,她还要帮助其他小班老师,定制她们的公开课内容。
因此,这天苏妮进小一班时,邱老师在给没课的老师开会,他们班,就李谦谦老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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