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总是美好的。三月过半,燕京城里很快又迎来一件盛事。
今上最宠爱的贞静公主在三月十八日下降定国公府,燕京城里几乎所有的权贵都参加了这场婚礼。
“将来我下降的时候若是能有贞静姐姐一半的排场,我就心满意足了。”
贞宁难得的也被允许出宫观礼,此刻她们从新房出来,在贞静公主府的花园中说话。
李宜和贞宁开玩笑,“最好新郎官也有徐家四郎那样俊朗,是不是,贞宁?”
贞宁笑着拧了李宜一把,“真讨厌。其实我倒也不是羡慕徐家四郎俊朗,我是羡慕他和贞静姐姐的感情。放在在新房里你瞧见没有,他们两个对视的时候,简直肉麻死了。”
贞宁斜睨了李宜一眼,“你这样坏,菩萨保佑你将来嫁个读书人,一见到你舞刀弄棍的,魂都吓飞了的那种最好。”
“我是在祝福你,你怎么诅咒我。”笑嘻嘻的和贞宁闹了一阵。
清柔和景瑚却很安静。她们也就不尴不尬的收了手。
“泾陵,你和南义侯世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郡王为什么又把你禁足了?这一次若不是我去求了贞静姐姐,还真不一定能把你捞出来。”
景瑚不想再提起这件事,就看了知道所有事情的清柔一眼。
清柔会意,将所有的事情,包括景瑚用马鞭抽了徐沐柔一顿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贞宁陷入了沉思之中,李宜却更是生气了,“我以为那一日春宴她对我们做的事情就已经够过分的了,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下回我再见到她,我非得好好抽她一顿不可。”
景瑚摆了摆手,“和这样的人计较,把自己搭了进去,不值得。因为这件事,我母妃被父王责骂了一顿。”
“她跟了他一辈子了,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伤了心,不过几日就已经憔悴消瘦的不成样子。”
是她母妃同她这样说的,尽管她觉得她也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话。
贞宁便问景瑚,“那和南义侯世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这样的事情,只怕我也帮不了你。或许我们可以去求求太子妃娘娘?”
景瑚摇了摇头,“太子妃娘娘在东宫中的日子只怕也并不是那么好过的,你瞧见她方才的神色没有?也不必我母妃好了多少,还是不要麻烦她了。”
她也相信柯明叙,他那样聪明,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
“这件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这阵子我反而觉得最对不起我三哥哥。前几日我求着我三嫂将我带出来见了柯世兄一面,回去的时候被我父王发觉了。”
“无论我怎么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肩上,我三哥哥都要说是他的错,还故意激怒我父王,最后受了一顿家法。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我三嫂还不停的劝我,让我宽心些,这份情也不知道该如何还。”
结果她们最惊讶的事情居然不是她去见了柯明叙,而是——
“你三哥哥?景珣?你们家那个世子爷?”
景瑚看了清柔一眼,“没错,就是你那个纨绔表哥。”
“倒是没想到,连我父皇提起来都要头痛的人,如今居然这样有担当了。”
清柔笑了笑,“我祖母常常说,娶妻要娶贤。我表哥是得了个好妻子,带着他往正道上走了。”
景瑚也点点头,“我三嫂的确很好,温柔又和气,很有主意。我每每有事烦她,她也从不推脱。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总是安慰我,怕我多心。”
“有时候想想,就我从前做的那些事,怎么值得被他们这样对待。”
清柔揽了她的肩膀,“你从前是年纪小,不懂事,而且也并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啊。人与人之间都是相互的,若是你从前做过令我表哥不可原谅的事情,他如今也不会待你这样好。”
她从前的确也就是有时候对景珣不恭敬罢了,他恐怕真不会放在心上,总是笑一笑便过去了。那她母妃和大哥哥对他做的事情呢?想必他是不能原谅的。
那是与她骨肉相连的人,她其实也对不起他。
“他们想必也不是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只要往后你好好和他们相处就是了。对了,你不是最擅长女红吗,可以多给他们做些小物件。”
景瑚拍了拍清柔的手,看向了李宜,“对了,上次春宴,你不是说要烦我为你哥哥嫂子的孩子做小衣服么?这么东西还没送来,是全都要我倒贴不成?”
李宜便道:“你最近都被禁足了,想必心情也不好,我怎么能没眼色的还来烦你。”
景瑚做出夸张的神情来,“不是吧?如今我们的李大小姐也知道不好意思了?”
眼见着李宜要恼,她那手劲可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景瑚忙道:“你还不知道我吗?每日被关在芳时轩里,做不了什么事,也就是做做女红了。”
“反正我也无事,禁足也不知道要禁到什么时候,不如早早的把你这活计做完。等我这笼中鸟又能飞出芳时轩了,你可再不要来烦我就是了。”
李宜笑着瞋了她一眼。
她们坐在假山一侧的石桌旁说话,远远的看着一群年轻士子一路分花拂柳,朝着这边走过来。
其中有一个是其鹿。
清柔也正望着那边,察觉到景瑚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一下子红了脸。
李宜没有察觉到清柔的不对,只是看了一眼,就兴致缺缺的别过了眼。
“听说你四哥也是松石书院的学生,所以今日陪着他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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