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瑚的话一说完,景珣立刻便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站在世子妃身后,对着她挤眉弄眼的。
景瑚心中好笑,世子妃也如有所觉似的,回头瞪了景珣一眼。她那平素最不老实的三哥哥,立时便低眉顺眼,仿佛他才是新进门的小媳妇。
她这个三哥哥,从小到大都是个惹祸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这种人。
六七岁上就成日的爬树下河,好好的宗室贵公子,总把自己弄的像乡间无人管束的野孩子。
略长大了些,又是青楼楚馆,风月酒肆的常客,没少因为这些事被她父王责骂。
她还很不懂事的时候,听别人说了那些地方是做什么的,真是有些嫌弃他的。就连他要摸摸她的头,或是捏自己的连表示一下作为兄长对小妹关爱,她都要立时把他的手拍开。
不过他倒是脾气好,没回景瑚这样,他也不和她计较,下次见了她,还是高高兴兴的。
原以为她这个哥哥这一生也就是个浪荡公子,青楼薄幸郎,却也没想到还有孤身一人去西北,横刀立马的时候。
如今娶了这样好的妻子,未来总该会变的更好的。她也为他高兴。
景珣的样子,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看见了,坐在她身旁的许侧妃将这一幕收入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景瑚一跟着她母妃回了栖雪阁,许侧妃便坐下来,屏退了左右,只留下她最心腹的赵嬷嬷。
许侧妃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殷切,“瑚儿,好孩子,告诉母妃,方才你同你三嫂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不是小县主闯祸的时候,母妃平日对她说话,其实也很温柔。只是这样的殷切,倒是很少有的。
她昨日犯了错,正是要讨好她母妃的时候,也不知道她问这个是要做什么,便毫不设防的将那日的事情说了出来。
许侧妃沉默了片刻,便笑道:“你三哥哥素来是个不省心的,临近婚期,居然还这样浪荡。还以为他去了西北一趟,又进宫求了赐婚的旨意,自此改了性子了,原来还是这样。”
景瑚方才不过是和她三哥哥开玩笑罢了。万家也是燕梁一等一的人家,她嫂子换了熏香,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许侧妃又道:“瑚儿,今日若是无事,不妨也去你三哥哥的明晖堂坐坐,和你嫂子聊聊天。昨日你没去新房里,怕是你嫂子心里要怪你呢。”
景瑚莫名其妙,被她母妃这样一说,也有些迷糊起来,“昨日新房里的人那么多,我和三哥哥一向走的也不是很近,三嫂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更何况今日景珣还在呢,她就是要骗他的钱,也要挑他一个人的时候。
她母妃却很坚定,“要去的,多和你嫂子说说话。把这件事也告诉了出去便是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坦诚。”
“婚前那万娘子恐怕还不能将你三哥哥看的明白,所以才愿意嫁进来。可往后几十年夫妻,总是隐瞒彼此的事情少些,再少些才好。”
像是怕景瑚不相信似的,“母妃和你父王不就是这样,你父王是什么事都不曾瞒我的。若非如此,如何能恩爱长久?”
“不过是小事罢了,你只管去就是。”
不过是小事罢了,那母妃为何要这样坚持?总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哄。
可是母妃这样的坚持,也让她开始反省起来,她是不是闯了祸,害了她三哥哥了?
她原来不过是想从景珣身上讨点好处,可若是因此坏了他和万娘子的情分,她也会觉得很愧疚的。
她有一次偷听到母妃和大哥哥说话,他们说起来,当时景珣会去西北,是因为万娘子撞见了他和一个很有名的花魁娘子在一起。
万娘子不想再与他往来,他才壮士断腕,去西北搏了搏前程,让万娘子看清了他的真心,最后嫁给他的。
若这大好的姻缘,一开头便被她给毁了,她岂不是犯了大错!
想到这里,景瑚也有些坐不住,便站起来,“母妃,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明晖堂。”
许侧妃没有拦她,她步履匆匆的出了门。
走出了好几步,才想起来方才她嫂子给她的见面礼落在了她母妃这里。
此时院中无人,她走近了正房,很快听见了母妃和赵嬷嬷说话的声音。
“……瞧她那个样子,每一步都走的那样稳当,便是将门之女,似乎也不应当,不像是和景珣圆了房的样子。如若不然,岂不是……”
“也有可能是婚前便有染了……一个是郡王世子,一个是名将之后,真有意思。”
母妃和赵嬷嬷在说话,她直觉自己不能闯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这样的话,只觉得心里很是烦闷,像是吃了最不喜欢的栗子糕一样,心里泛起一层又一层的腻味。便如方才母妃撺掇着她去挑拨的景珣夫妻不和时一样。
人家不过刚刚成婚而已,何必要去做这样的事情。景瑚不懂她母妃,挑拨的人家夫妻不和,又能得什么利?
景瑚沿着湖边的小路,慢慢的往前走。方才听过的话,却在她脑海里,怎么也不肯消失。
她知道“圆房”是什么意思。她小时候不懂,偶然听人提起来,便当作一件事似的去问母妃。
那时候母妃正同父王在一起,听见她这样问,立时便羞红了脸。小县主就被她父王拎到了屋外,想教训,又舍不得下手。
最后告诉她,那是成了亲的小夫妻才做的事情,圆了房之后才会有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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