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起,景瑚早晨去栖雪阁请安的时候,在母妃那里遇见了她父王永宁郡王。
她这几日原本就打算趁着父王在家的时候,和他说一说自己想学敕勒语,并且已经有人为她推荐了老师的事情,今日她瞧着父王与母妃心情都不错,便打算开口。
照例和永宁郡王父女情深了一番,永宁郡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才带着你在建业行宫玩了小半个月,今日忽而又这样乖巧,又是有什么事要求父王?”
景瑚先是讨好的笑了笑,而后试探性的开了口,“这回可不是为了玩,这回是正经事。”
许侧妃也在一旁凑趣,“你还能有什么正经事,无非又是看上了什么,想跟你父王讨要罢了。”
永宁郡王就宠溺的看了身旁的许侧妃一眼,和景瑚开玩笑,“不过是一点东西,能算得了什么事,别是要天上的星星吧,那父王可满足不了你。”
景瑚就假作不开心的撇了撇嘴,“女儿哪有那么不懂事。这回真的是正事。”
永宁郡王和许侧妃对视一眼,忍住了笑意,又问她,“是什么事,若是容易,今日出门便帮你办了。”
景瑚抱着永宁郡王的手扭了扭,便开口道:“女儿想学敕勒语,已经找好了能教我的先生了。”
此言一出,永宁郡王和许侧妃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都有几分疑惑,“瑚儿,从前叫你好好念书你不肯,总把老师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如今却又是为什么要学敕勒蛮夷的语言。”
许侧妃便道:“上回世子婚宴,你和柯家的叙郎便在花园中,说是学敕勒语言,可是与这件事有关系?你说的老师,便是他?”
景瑚都快忘了有这件事了,她忍不住瞥了她父王一眼。他原本皱着的眉头,已然松开了,是因为提到了柯明叙吗?
景瑚便趁热打铁,“想学敕勒语言,是因为我觉得很有趣。咏絮斋的周先生便会,清柔也是学过一些的。”
清柔在她母妃眼中,学问上一直都是景瑚学习的榜样,清柔都学了,那她会感兴趣,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又道:“况且敕勒虽然是蛮夷,可能与我燕梁交战这么多年,可见也不是一无是处。学习他们的语言,也可以了解他们的长处。”
“瑚儿虽然是女儿家,不可能会上战场,可能多学一些东西,总也没有坏处。”
永宁郡王便笑了笑,“说的这样冠冕堂皇。这些话,可是那柯家的叙郎说的?”
景瑚点了点头,“瑚儿觉得柯世兄说的很对。”又冲她父王眨了眨眼,“父王觉得呢?”
却是许侧妃先说话,“多学一些东西,的确没有什么坏处,可为什么非要是学这些蛮夷的语言?便是诗书无用,平日里要你多学些礼仪、调香,你怎么又不肯学?”
诗书无用,这又是无形中踩了郡王妃一脚了。
永宁郡王倒是没有反对,“我的女儿,为什么非要和其他人家的女子一样。我看瑚儿的兴趣便很好,若是有合适的老师,这件事便准了。”
“你方才说你已经找好了老师,这老师,可就是那柯家的叙郎?”
景瑚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柯世兄平日也很忙,哪里就能分心来教女儿了,不敢耽误他的正事。”
“是从前教会柯世兄敕勒语的老师的孙儿,听说比我大不了几岁。柯世兄自己的敕勒语便说的很好,他是柯世兄荐的人,想必不错。”
“嗯。”永宁郡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站起身来,“那便是这样吧,那老师什么时候进府来,也带过来给我瞧瞧。”
景瑚和许侧妃起身相送,他又回过头来,“柯家的叙郎无论是人品还是学识都不错,看样子,他和你也有些交往,倒也是好事。该好好同人家学一学。”
景瑚的笑容越发真心,“知道了。父王今日出门办事一切顺利,早些回来。”
永宁郡王又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便转身大步向着院外走了。
他的身影都消失在了院墙后,许侧妃的目光却没有收回来,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景瑚就牵了她母妃的手提醒她,一起往屋子里走。
每当这时候,她总有些感慨。若她母妃是正妃,他们这样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可偏偏不是。
并不是她贪恋一个嫡女的身份,只是父王妻妾成群,总有人是要伤心的。郡王妃从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变成如今这样,其实也很可怜。
这感慨也只是一瞬,一进了屋,许侧妃便问她,“真是你自己想学敕勒语,觉得有趣,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原因?”
“你待你嫂子都是不冷不热的,我总觉得你和这位柯家的叙郎,最近的接触也太多了些。”
景瑚便想掩饰,“也只是他来看望大嫂的时候,我偶然见了几次而已。后来听闻他懂得敕勒语,所以才会跟他请教的。”
又转移话题,“更何况父王都说他人品学问都好,觉得我可以和他多接触。母妃可还有什么话说?”
许侧妃和永宁郡王情意甚笃,永宁郡王说的话,她从来奉如纶音。她父王都没意见了,其实她也不那么担心她母妃会反对了。
果然许侧妃也就没说什么,“那等那老师进了府,你自己说要学的,可要专心些,别好生求了你父王一回,又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也叫母妃和父王看得起你一回,将来我家瑚儿,也是燕梁为数不多的懂得敕勒语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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