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五见多识广,最善察言观色,见苏迈拿着那宝衣这边比比,那边摸摸,心知他心动了。
心中偷笑,这小公子此刻怕是在心里盘算着价钱吧。
暗自高兴着,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站在一旁,等着苏迈话。
苏迈见其神色,越觉得可疑,捧着这宝衣一阵摩挲,当那略带冰凉的触感不阵传来,心中突然一动,想起顾旷来。
记得顾旷曾和他提过,这冰蚕原也是雪山之物,其所吐之丝冰爽透亮,韧性十足,最宜炼制法宝,按说这宝衣乃千年冰蚕丝所织,更应透亮如无物,但眼前之物拼接之处一眼看去织法繁密,丝线清透难寻,但仔细观察却隐隐有丝丝黄痕,显得不是那么澄透,若非有心,还真难以察觉。
“这宝衣绝非千年冰蚕丝所织!”苏迈暗自想道。
见钱五依然一幅自信满满的样子,苏迈心里暗自骂了声,一个厅堂管事便如此狡猾,看来那姚掌柜果然不是易与之辈。
“这宝衣啊……”苏迈拖长了声调,看了一眼钱五,却是叹了口气。
“这宝衣如何?”钱五见状,忙凑了过来,问道。
“好是好,可惜了!”苏迈又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
“可惜?”钱五闻言,一头雾水,这好便是好,为何可惜?
见苏迈模样,也不似做伪,便又小心试探地问道:“公子,莫不是这价钱?”
“这东西呢,是个宝贝,你出的价钱尚算公道!”苏迈见其开始着急,便安慰道。
“既然如此,那有何可惜?”钱五追问道。
“这么说吧,宝衣虽好,却非我之所好!”苏迈随口说道。
“为何?”钱五一听,有些心急。
“我祖上有一家传之物,和这宝衣有几分相似,若再出手,便有些多余了!”苏迈心中一笑,随后却转过来望向无用,说道:“小尚子,不如我将这宝衣买下来,赠与你罢!”
无用一声,有些摸不着头脑,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得旁边的申屠天接口道:“公子,这万万不可,我们这些下人,如何能配得上这等宝物,再说,这宝衣如此华美,小尚子一介书僮,穿在身上,反惹别人笑话不是?”
“正是正是,这衣服我可穿不了!”见申屠天解围,无用忙接口拒绝。
“哎,看来今日是白跑一趟了!”苏迈放下那宝衣,叹了口气,作势便欲离开。
“这天琅坊,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申屠天也叹了一气,紧跟苏迈身后。
“这……”钱五一看这架势,心中大急,忙冲上前,拦住了众人,嘴上说道:“公子且留步,别急着走嘛!”
“如何,莫非还有何宝物不成?”苏迈有些不悦了斜瞟了他一眼,漫声应道。
“几位,请稍候片刻,待我去请示下我家掌柜,说不定他手中另有宝物也未可知!”钱五边赔着笑,边说道,好不容易来了个正主,怎能这般便宜放走。
待钱五急匆匆地跑开,苏迈微微一笑,却满似无奈地转过身,又重新坐了下来。
约过了盏茶时间,便听得一阵脚步传来,苏迈抬起头,朝门外望去,但见那钱五满脸堆笑,躬着腰快步而入,身后跟着一中年男子,面貌平常,身形微胖,一身长衫随风摆动,正步履轻快地踱了进来,右手拇指上有个巨大的红色扳指,看去甚是显眼。
“公子,这位便是本店姚掌柜,听闻公子欲寻宝贝,特来相见!”钱五见苏迈三人正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也放下心来,郑重其事地边将身后之人引荐了过来。
“抱歉抱歉,几位贵客光临敞店,敞人适才
正好有事外出,招待不周,还望海涵!”这姚掌柜看去倒是非常客气,说着便朝苏迈三人拱手躬身一礼,以示歉意。
苏迈望着他那一脸的诚意,心里突然涌起几分厌恶,心道果真人不可貌相,若非提前得知这掌柜底细,就凭他这满脸的笑容,还真很难把他和那见利忘义的小人联想到一块。
“姚掌柜客气了!”苏迈一脸笑意地站了起来,朝姚掌柜拱了拱手。
“听钱五说敞店几件宝物,公子皆未相中,可是有何特别喜好,若是方便的话,可让敞人为公子参考一二?”姚掌柜一脸虔诚地问道。
“倒也无甚要求,合眼罢了!”苏迈微微一笑,随口说道。
“我家公子平素最喜收集灵材异宝,每至一地,总要找几件珍品带回,这回路过乌月城,便顺道过来看看,你们天琅坊名声在外,这东西嘛……”申屠天适时地站了出来,话说不半却顿了顿,望向姚掌柜的表情略带失望。
“呵呵,这东西如何?”姚掌柜微笑着道。
“东西,很是一般啊!”
申屠天满是惋惜,随后又道:“我家公子也是大家出身,可别拿些入不得台面的物件出来糊弄,若不想做这笔生意,直说便是,我们自向那乾元城中寻去。”
“这位爷说哪里话,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何况像公子这般贵客临门,实是敞店之荣幸,若小的们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几位宽容一二!”说完,又施了一礼,诚意十足。
“罢了,左右这儿无甚稀奇,也别为难姚掌柜了,我们这便告辞罢!”苏迈抖了抖衣裳,作势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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