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堂并不在桂平城中,而是在城郊一匹大山的山脚下,蒲子轩陈淑卿二人反复打听,几经周折,才于黄昏时分来到此地。
一座不大的四合院,正门牌匾上写有“忘忧堂”三字,远离了尘嚣,伴随着蛙叫虫鸣,显得颇为孤独,却又添了几分肃穆。
敲门片刻,一位其貌不扬的矮个子青年打开大门,问道:“二位是来求医的吗?”
“正是。请问吴忧香大夫在吗?”陈淑卿问道。
青年作揖道:“哦,吴大夫在,请二位告知姓名,我好向大夫禀报。”
陈淑卿还礼道:“我叫陈淑卿,他叫蒲子轩,还望阁下告知吴大夫。”
本以为会顺利见到吴忧香,却不想青年听到名字后皱起了眉头:“名字好生陌生,你们两位,都没有预约过吧?”
蒲子轩纳闷道:“什么,还要预约?那现在预约的话,什么时候可以问诊?”
青年欠身道:“抱歉,吴大夫年事已高,且医疗手法独特,无力随时接诊,所有病人,需提前一个月预约。”
蒲子轩惊道:“啊?一个月?小九,你的伤,怕再等一个月都自个儿好了吧?”
陈淑卿捂着腹部摇头道:“这个伤,不但未痊愈,反而越来越有恶化的迹象。我刚才只是运功踢了那人一脚,就痛得现在还没缓过来。想来吴大夫有如此特殊要求,也必有过人之处。”
陈淑卿又对青年恳求道:“小兄弟,我实在需要立刻就医,还望你请吴大夫行个方便,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蒲子轩赶忙补充:“对对对,我可以给她数倍的医药费用,只要能让淑卿即刻就诊,尽管提就是了。”
青年淡然一笑,略带歉意道:“每个来求急诊的人都这么说,可是吴大夫从未破例过。二位,我不是大夫,对这个规矩,我也没办法。你们要预约的话,可以现在就告诉我,一个月以后,保证你们能顺利问诊。”
蒲子轩问:“你……是她的……儿子吗?”
青年摇头道:“不,我只是她请来打杂的下手而已,我叫李忠。”
蒲子轩点点头,犹豫片刻,打算放弃:“算了,小九,吴大夫高不可攀,咱们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见蒲子轩如此提议,陈淑卿虽然一百个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摇头兴叹道:“唉,好吧,打扰了。”
两人在夕阳余晖中走出不远,却听到背后又传来李忠的声音:“二位,请留步!”
两人一愣,折返过去,蒲子轩问:“怎么?吴大夫又同意了?”
“那倒不是。”李忠转而反问道,“我看二位对吴大夫知之甚少,应该是外地人吧?”
蒲子轩道:“确实,我们从云南出发,先上了四川,后经贵州南下广西,千里迢迢只为求见吴大夫,不想却是这般待遇。”
李忠陪笑道:“失礼失礼,那你们可有听说过一句谚语——‘祝馀一摘,忧香自来’?”
二人均摇头:“没听说过。”
李忠微微点头表示理解,解释道:“吴大夫是桂平县,乃至浔州府最好的大夫,所有伤病杂症,到她手里都能医治十之八九,可有句话说得好:‘医者不能自医’,吴大夫身患怪病,却不能通过气息疗法给自己治疗,便只能求助一种仙草。这种仙草吃了能保人终生不饿,因此吴大夫立了一个规矩——若是有人能采到这种叫做‘祝馀’的仙草送给她,她可以提供白银五十两作为答谢,或结交为朋友,终身随时给该友人免费治病作为报答。”
陈淑卿看到一丝希望,便问:“那,这种仙草,哪里才能获得?”
李忠缓缓道来:“不知你们有没有读过《山海经》?其中《南山经》中有关于广西一种仙草的记载:‘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馀,食之不饥。’这《山海经》中记载的鹊山延绵千里,而这招摇山,却鲜有人知道正是在桂平境内。从这儿走路去不过十七八里路,有座无人山,那仙草祝馀,就在那山上。”
蒲子轩不解问道:“既然就在本地,又唾手可得,你们为何要将它视为无价之宝?”
李忠道:“二位有所不知,自然界万物皆有灵性,有些奇草异兽,经过百年千年的锤炼,可能异化为妖物,而这个过程中,那些吸收了灵性,又尚未完全妖化的植物,尚处在过渡之中,对人类没什么威胁,却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智慧。”
蒲子轩问:“难道就像有些人参一样,还会到处跑的?”
李忠点头道:“正是如此。人参如此,何首乌如此,祝馀也是如此。但祝馀更加珍贵,因为它每十年才会出现一次,可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聪明,让人们越来越难见其踪影。百年之前,它就长在路边;五十年之前,人们却只能在悬崖峭壁上看到它;而最近一次看到它,是在十七年前,有高人在一个悬棺上将它采摘下来,那之后,就再没被人见到过它的踪迹。”
陈淑卿问:“那你们又如何得知,它现在还会出现在那山上?”
李忠道:“祝馀每十年出现一次,这规律沿袭了上千年,绝不会假,因为它身上有些许妖气,有些得道之人可以感应到它。可七年之前,祝馀理应再度出现,却一直没被感应到。人们分析,是因为它被小叶红豆制作的容器封闭了起来,不……应该说,是它主动长到了那容器中!”
蒲子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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