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便看起来风平浪静,各自都忙各自的事,陈飞卿却迟迟没能等到复职的旨意。他去问皇上,皇上只说不急。来回最近也没什么事儿,不急就不急,陈飞卿便也不那么在意,只是多问了句:“那我也一直不发月俸?”
皇上颇有些无语:“你很缺钱用吗?”
陈飞卿道:“还好,随口问一问,我也要买菜做饭的。”
“……”皇上捂了捂心口,道,“朕要和白大哥告状,你故意来气朕。”
“绝无此意,千万别和他说,我现在有什么毛病都不敢找他开药,药越来越苦,我喝你的药简直和甜汤一样。小时候那只蚱蜢还是你让我放的,他怎么就只记我的仇?”陈飞卿十分郁闷。
“你何时又偷喝朕的药了?这究竟有什么好偷喝的?”皇上只有些嫌弃,倒不是很惊奇。
陈飞卿理直气壮:“我好奇,是不是白大哥开的药都这么苦。”
“以后可别做这事了,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皇上瞥他,“别人是你这年纪都成家立业了。”
陈飞卿心里美。家已经偷偷地成了,就等着机会立业了。成亲真是一件好事,特别好。
可惜不能说。但他真的很想说。别的秘密都好保守,偏偏特别想将这件事说出去。
皇上见他憋着笑的样子就眼疼心糟,问:“你以前的月俸呢?都花光了?”
陈飞卿更理直气壮了:“我经常要去花街,那里是销金窟。对了,我最近又得到了点风头,但还说不太准,先不跟你说,我再去探一探。”
“你官职还需停着,因此月俸的事儿朕还不好c-h-a手,等会儿让小海拿些私库银票给你做支出。你也手头紧点儿,郑问其说你在外头就是散财童子,一天到晚被骗钱,现在终于色也被骗了。”皇上想起这事儿还有些惊奇,“早多少年朕还觉得他胡说,结果真被他说中了。”
陈飞卿:“……他说笑的。”
“当然有七分说笑,否则他不会借你钱,朕也不借你钱,但剩下三分肯定没错。”皇上说起骗色的事,想起来问,“傅南生怎么样?”
陈飞卿道:“他信我,猜到我有事才去的花街,但我不会跟他说这件事。”
“……”皇上摁了摁额角,忍着道,“朕是问,他温习得怎么样了。”
陈飞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挺好的。”
“让他好好考。”
“嗯。”
皇上又道:“朕毕竟也有几位妃嫔了,不是拿傅南生不当男人,且就这么一说,他x_i,ng情有些乖僻,你不要在情爱这种事上栽了脚,人心难测,不是只相互说了喜欢就能好好相处,说不定就因为这份喜欢走岔了路。”
陈飞卿慎重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他的x_i,ng情,还有一些事也猜到了,但既然没有发生,我宁愿是我猜错了。”
皇上无奈:“你啊……罢了,你这么大了,朕也不做那种强打鸳鸯的事,说不定你难得怨恨个人,就是朕,朕不要这种荣幸。”
陈飞卿忙道:“我绝不会这样。”
皇上笑了:“那你是鼓励朕这么做?”
陈飞卿苦笑起来:“当然也不是。我知道你若要那样做,也一定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会怨恨你。但我会很难过,或许也会和他远走高飞。如果他死了,我或许会心如死灰。”
皇上听了他这话,心里不能说没有震动。陈飞卿打小便x_i,ng情温和,那不是寻常的温和,是十分不寻常的温和,温和到了皇上都能看出安国侯的痛心疾首。没事儿揍他一顿,说不定他回头就能自己反省出十条错来。
远走高飞与心如死灰这种话,太偏激了,不该是他说的话。
皇上从没有直接干脆地想过杀傅南生,就在这一刻,动了杀心。
却也在这一刻,泯灭了杀心。
他很温柔地摸了摸陈飞卿的头,反而笑了起来:“看来,你是真喜欢他。那朕再多嘴问一句,若他当真有一日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呢?”
陈飞卿道:“他不会。我知道在你看来,一直都是他哄骗了我,但其实,是我在引诱着他。”
“得了吧,朕越听越觉得你无可救药。”皇上又好气又好笑,“只是问假如有那一天呢?”
陈飞卿想了想,道:“如果他是要害我,我认了,侥幸能活,便和他都断个干净,也无所谓追究什么,便当恩怨两清。若他是存心去害了别人或家国天下——”
他迎着皇上的目光,觉得自己格外绝情:“要抓便抓,该诛就诛。”
“你不会替他求情?”
“不会。”
皇上看了他一会儿,却笑了:“朕不信你的这句话,朕算是知道了,只要扯上傅南生,你的话就不可信了。”
陈飞卿道:“我没说谎。”
“你不是说谎,而是……罢了。朕就是有些不甘心,你怎么就和朕一样光看脸去了?朕这样肤浅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样肤浅。”
“我真不是为了他的相貌。”陈飞卿想了又想,“他会为了我高兴,也只为了我难过,他眼里心里都只有我。”
皇上:“……”
陈飞卿不想和傅南生说这些,怕傅南生又会自伤,等下不知道会怎么乱想,也怕傅南生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或许庸俗卑劣。虽然他纳闷傅南生把自己当神看,但也不希望傅南生把自己当庸俗卑劣的男人看。
他也只能和皇上分享这样的感受了,如同
喜欢一生仓皇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