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还没有被发现,是吗?”她心存侥幸地问。
宋亚皱起眉头,作为男人,布置窃听器这种事都干出来了,还能坚持住一个月都不去听对象和别人聊些什么?他换位思考了一下,恐怕自己很难做到,“也许吧。”当然这话不好对玛利亚凯莉说。
“呼……那就好。”她在电话那头直庆幸。
“但是我们要做好准备,以防万一,i,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宋亚问她。
“我做好了。”
她没怎么犹豫,这点令宋亚颇感动,“但是能再拖一段时间吗?我的新专……”她犹豫地说。
“希望如此吧,但你要知道,这并不取决于我们。”
宋亚和她聊完,找到仍在研究桌上机器的老麦克:“我们该怎么最大化利用这个窃听装置?”
“报警?”老麦克说:“你不用出面,用买下这处单位的公司名义,就说在检查线路时无意发现的。”
“纽约警方……”
宋亚摇头,九三年过去一半了,纽约市长选战已经开始近身肉搏,丁金斯没有像芝加哥的戴利那样搞声势浩大的联合行动打击犯罪,或者说表面打击犯罪,他连做做样子都不敢,反而变本加厉向黑人和其他选票众多但犯罪率奇高的少数族裔移民讨好,声称纽约如马赛克一般的多元文化是全世界最美的城市风景,他为此无比自豪云云。
这两种不同应对造成的结果就是戴利在芝加哥连任很稳,而丁金斯只守住了基本盘,与立誓当选后铁腕打击犯罪的朱利安尼斗得难解难分。
警员这个群体,不管当地执政的是驴还是象,其政治倾向一般都是偏象党和偏保守的,加上对丁金斯的放纵政策积怨已久,他们现在基本都站到了朱利安尼一边。
自己曾多次在跨年晚会上为丁金斯站台,与纽约警方的交情肯定不如深耕这里多年的摩图拉,报警,如果没能抓到对方的证据呢?反而自己和买下这里的公司间关系却难瞒得过执法机关。
“我觉得最稳妥的办法是把这个设备装回去,你带人守着,等对方来回收录音带或换电池的时候人赃俱获,然后再报警。”宋亚说。
“那我需要几个精干的帮手,而且还得布置对弱电井的监控设备,动手时的冲突风险也不可控。”老麦克说:“这很难瞒过楼上凯莉小姐的保镖们,他们人来人往,警惕性不低。”
问题来了,如果想找借口换掉她的保镖,那就必须把这件事捅出来,那样会打草惊蛇。而不捅出来,又没法躲开她的保镖们安稳守株待兔……
“我考虑考虑,给我一天时间,你再听听录音,如果没其他问题就把我和i的电话擦除再悄悄装回去。”
那就只有强换保镖了,宋亚心中有几个潜在人选,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去见丹尼尔,该适当对他透露点口风了。
华尔道夫酒店,宴会厅,衣冠楚楚的上流社会们齐聚于此,等待著名慈善女王阿斯特夫人举办的一场慈善珠宝拍卖会开场。
“切尼立誓要在四年到八年内帮象党追回军工联合体的‘芳心’。”
两位年老白人的低声交谈传入正好从背后经过的宋亚耳中,切尼的名字令他产生了兴趣,他只知道象党败选后这位前国防部长拿到了大能源公司安排的肥差,政治上似乎消失了,这是今年第一次听人重新把他和选举联系上。
“侍应。”他装作驻足要酒,继续听了下去。
“哈哈,他知道错了?”另一人冷笑:“他裁军不是裁得挺开心吗?”
“现在不是了,那种政治动物。”
提起话头的那人回道:“他和拉姆斯菲尔德把责任全甩给了基辛博士和斯考克罗夫特。”
“所以他们能把基辛博士和斯考克罗夫特踢出局?”
“不然怎么重新取信军工联合体?他们作为罪人,现在就是跪在地上用舌头去舔,象党也要把军工联合体舔回来,否则他们四年或者八年后还是斗不过驴党。”
“军工联合体可是要喝血的。”
“总不缺战争打的,是吧?”
聊到这,两人发现了在背后不远处站着的宋亚,“嗯?”他们面露警惕。
“嘿,yo!”宋亚戴上嘻哈歌星的伪装,对两人抬抬下巴,不太礼貌地说道:“我找丹尼尔,丹尼尔格拉斯。”
“aus,我认得你哈哈。”
两人表情放松下来,挂上了白人那种标志性的隐含俯视感的虚伪的笑容,“丹尼尔在那边,去吧。”
宋亚过去找到坐在临时拍卖座位角落里的丹尼尔,“来这里的人都喜欢聊国家大事ah?”在他身边坐下。
“别小看,阿斯特夫人和她的朋友们在政坛能量不小,这里,华尔道夫酒店以前就是阿斯特家族的,还有新闻周刊也是。”丹尼尔懒洋洋地说道,他在百代被架空,最近很热衷参加这类活动。
“我们单独聊聊?”宋亚没心情管这些,他观察到很多人开始落座了。
“好吧。”
丹尼尔松松领结,把拍卖号牌拿起来,和宋亚走到外面,找了个僻静角落。
“我受不了摩图拉了。”
宋亚说这句话时,丹尼尔的眉毛立刻吊了起来。
“也许我们想办法重新合作是个好主意。”没什么好委婉的,既然决定做,他所有话都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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