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夸大了,才知道不好收场。
刘辰星原以为立下大话,应该能鞭笞自己一些,结果一连几天过去,发家致富仍没有半点眉目,春耕却已迫在眉睫了。
随着春耕一日**近,刘老丈眉头越皱越紧,就差能夹死蚊蝇。
家里人多少能猜到刘老丈为什么愁,可无一人开口多问,就是一贯孝顺的阿耶,在一家人吃饭时几次张口,也不知想到什么,到底一句话也没有说,使得刘老丈望向阿耶的目光里总是露出失望。
这期间大伯一直没着家,王氏和一双儿女约莫知道家里的低气压是为何,都少了平日的盛气凌人,尤其是刘宝儿,居然老老实实地跟着家里的女人们织布,想来是王氏背地里嘱咐过的。
家里这样气氛沉沉的过了几日,刘老丈眼见春耕临近,却还没雇上耕地的壮丁,终于在一天暮食的时候,对整天忙着给村民修补农具的二儿子说:“老二,你让他们把修补农具的钱先付了。”
闻言,刘千里差点被碗里的野菜汤呛到,咳嗽了一声,才为难道:“阿耶,以往都是春耕后才付钱,如今春耕还没开始,就让付钱……这乡里乡亲的……”
刘老丈也是一个要脸面的,没等二儿子说完,就连连罢手,“我就随口说说,还是按原来的办。不能落个贪财逼乡亲的名声,连累你阿兄。”于是只好又问才从酒肆回来的小儿子,“老三,你能提前把下月的工钱支了不?”
刘百里放下手里的汤碗,也露出一脸难色道:“阿耶,这月工钱我才领了没几日,又让我预支下月的,怕是不行。”
刘老丈对小儿子的回答,大抵心中有数,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而是终于道出了家中的难处,“刘老丈对小儿子的回答,大抵心中有数,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而是终于道出了家中的难处,“官学的先生虽赏识老大,别人也不可能凭白无故帮你,所以家里的钱就让老大给那位先生走礼了,如今不够钱请人耕地。老三,你不能预支这月工钱,那就给酒肆请假先忙春耕。”
让小儿子种地的事,显然没事先和刘阿婆商量,刘阿婆一听就反对道:“老三打小就没下过地,他能忙什么春耕。”
小安氏也忙不迭帮腔道:“阿翁是不知道,如今有多少人盯着三郎的差事,那可是县里最大的酒肆,三郎今天要敢请假,明天准让人顶了差事去!”
不等刘百里自己拒绝,两个最在乎他的女人已经为他拒绝了。
刘老丈也知道小儿子的差事难得,婆媳二人一说,他也没再提了。能如此被轻易说动,估计也没真指望小儿子下地。果然,接着就道:“老三请不得假,家里又没钱雇人,那只有老大家的、老二家的、老三家的都下地!”
“什么!?让我们下地!”王氏和小安氏反应最大,难得默契地异口同声,就连柳氏也微微蹙眉。
刘老丈一见儿媳们的表现,就板脸道:“怎么,你们下不得地?”
小安氏想说什么,不妨被刘百里一拉,只好悻悻住嘴。
刘万里不在,没人提醒,王氏就一个忍不住咕隆道:“村里只有没男人的寡妇,还有家里穷得叮当响的,才会让妇人耕地。”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不妨碍刘老丈听清楚,他冷眼看着王氏道:“青云十岁,在村里也算半个劳动力,你不下地,就让他去。”
儿子可是王氏的命根子,王氏如何肯?但见刘老丈一张冷脸,分明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心里暗骂了一声好狠的心肠,面上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青云年纪小,以后还要科举,下地伤了身子骨可不得了,还是……儿媳去吧。”
王氏还是有几分脑子,想着都应承下来了,也知道适才情急之下话说过了,这便亡羊补牢的圆话道:“家里雇人的钱给夫君走礼了,儿媳理所应当分担春耕的事,刚才反对,也是担心有损老刘家名声。不过后来一想,我们一不偷二不抢,种自己的地有什么好让人说道的。”
刘老丈还是给王氏面子,即使知道王氏不过面上说的好听,也不再追究,只对着小安氏说了一句,“他大伯明年就给青海启蒙。”
安氏脸上的神色一僵,再是不愿下地,为了儿子也一咬牙忍了,应道:“知道了阿翁,我愿意下地!”
刘老丈点了点头,又看向柳氏,这个儿媳是三个儿媳中最识大体的,应该不会多反对,于是道:“老三家,今年春耕,你就不回柳家照应了。等春耕完了,让老二打些野味,给你阿娘他们送去。”
说完也不等柳氏回应,就直接拍板道:“好了,就这样吧!天要黑了,别费灯油,赶紧把暮食用了!”
柳氏依言拿起野菜蒸饼,只是一想到邻村的阿娘和幼弟,一时却是无甚食欲。
刘辰星坐在柳氏身边,见柳氏眉宇难掩愁色,暗道这真是闹心。
大伯果然坑了家里一笔钱走了。
他是走得潇洒,却给家里留下一地鸡毛。
农家男女老幼分工明确——男耕女织,偶尔芒种抢时间,女人们才会下地帮上一二。所以,在往年春耕的时候,阿娘都会向刘家老两口告假,回邻村娘家帮衬春耕。柳家阿婆身体不好,柳家舅舅虽愿意下地,却不是下地干活的料,里外都需要阿娘张罗。如今阿娘要留在家里种地,也不晓得柳家今年的春耕会如何?
刘辰星也不禁愁眉苦脸,发家致富的法子没想出来,家里还尽是大伯惹出来的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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