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共二十八名举子,正好四列七行。
刘辰星作为省试第一名,位子还是在第一排左侧第一个。
在属于自己的考试位子上跪坐下来,刘辰星忍住想一下子趴在长案的冲动,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殿试规格是高,就是礼仪太繁琐,从丹凤门等候入宫,再到现在终于坐下来,准有一个多时辰了。
但是现在还没看到试卷,还得等监考人魏王发话。
刘辰星无语地端正跪坐,等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正式开考。
魏王负手站在众举子前,大概看出了一众举子都面有疲色,尤其是好些位男举子经过刚才的面圣,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现在死里逃生之后,都一脸的精疲力竭,正勉强维持仪表的正经危坐。
其中就不乏最开始在丹凤门外第一个大放厥词的考生,认为自己省试会名次靠后,乃是受当时恶劣的天气影响,自己才会发挥失常。
原以为今日殿试终于能发挥自己的真实水平,谁知道女皇与百官的常朝日会是如此震撼的场面,实在非他现在能应对,当然他也不承认完全是自己见不得世面,而是在殿外等候太久,他才一时有些腿软,差一点就于御前失仪了。
总之,他若再次吊尾车,乃是时运不济。
这是心中已对殿试生了怯意,开始为自己败北找借口的典型。
魏王目光逐一掠过底下在座的举子,看到上述已露怯意的举子,凤眸里并无一丝失望,只有冷眼旁观的意料之中。
科举虽是为了加强皇权专制,削弱门阀士族对人才选拔的控制,却也是为了神州大地选拔出真正具有治世之才的能人,而不是一群只知道读死书的庸才。
哪怕今天二十八名举子全军覆没,也比勉强选出一两个,将来下放到地方州县为县尉,判错案冤案假案,祸害一方百姓。
千里之堤毁于蚁泬,他们沈……
这天下再固若金汤,蚁泬多了,也有颠覆的那一日。
魏王淡淡收回目光,见眼皮子底下的刘辰星眉宇间也有了一丝疲惫,知道差不多了,他言简意赅道:”发卷!”
说罢转身,在正前方的长案跪坐下。
还以为魏王这个监工要借此机会长篇大论一番,正好在他们一众举子和一旁的考官们面前立威一下,毕竟她可是记得女皇走之前说了“汝能代朕”四个字,没想到魏王竟然两个字就算了。
刘辰星意外了一下,就敛去其他无关紧要的杂念,准备应试。
不一时,四位青袍官员将试卷逐一分发到每一个举子的案前。
女皇御案前的木匣子里只有一道题目,现在分发的试卷,乃魏王当众打开木匣子后,命四位青袍官员现场各誊抄了七份。
新鲜出炉的试卷,还有淡淡的墨香未散,一闻味道便知此墨非凡品。
答卷的纸张,也非平常用惯的泛黄宣纸,卷纸雪白,做工精良。
看着这平时几乎难以见到的纸墨,刘辰星倦意顿时一扫,只觉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挥毫泼墨一番。
抑制住兴奋,刘辰星开始看题。
和县试、州试、省试的策文考试不一样,今日的殿试只考策文一道,所以考试时间给的十分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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