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金!
一两金六贯钱,十两金就是六十贯!
他们一家老小在地里累死累活一年也挣不到六十贯啊!
还有刚才他们的县令公可说了,长安的一套宅子价值千金,十两金就有六十贯,千金岂不是数也数不清的一屋子铜钱?
一辈子都花不完!
底层老百姓过日子,比起什么荣誉,实打实的钱才更能打动他们的心,想到刘辰星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满村上下,就连里正安福生也不由羡慕地看着刘千里和柳氏夫妻。
难怪他们夫妻再难都要供刘辰星兄妹读书,这才投入了十来年,已经挣了一辈子就花不完的钱。
早知道他们也该让自家孩子读书的。
如此一念,全村民羡慕刘二夫妻的同时,也动了让自己孩子读书的念头,甚至觉得只要自家女孩儿聪明也能供一供,指不定就是第二个刘辰星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柳氏听到刘辰星兄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一下子再高兴不过了,这正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也随着柳氏情绪恢复正常,接下来就该言归正题接旨了。
一般接了圣旨,都是要供奉到自己堂上。
只要不会改朝换代,有圣旨的人家,尤其还在这种乡下地头,那就是代代相传的传家宝,可保这个家族以后的兴旺,任谁做了青阳县县令都要特别照拂。
刘千里为人虽重情义,却也不愚笨,当下就请了官吏去自家颁圣旨。
如此,本该热闹的村口河岸上,转眼空无一人,都拥去位于村尾的刘二家看接圣旨的热闹去了。
幸亏刘家位于村尾,住的人少,地就多了,刘家的院子十分宽敞,安家村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地把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倒也装下了整个村看热闹的村民。
刘三一家五口已经搬到了县城住,老刘家就只有刘家老两口和刘大一家四口,到底沾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的光,他们一起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意识再明显不过,就是想一起进堂上接圣旨。
这些年来好不容易一直和老刘家划清界限,若是让一起接了圣旨,这在大家眼里他们又成了一家,柳氏再是性情温和,知书达理之辈,但为母则强,为了一双儿女未来少些烦扰,岂能让大伯兄那等又赌又嫖的人沾上?
柳氏只作没看见,又深谙阿家刘阿婆的性子,很有可能一个蛮横不讲理冲上前来,这就念及张明府对他们夫妻现在的态度,可是从里到外都带着陪小心,心中便有了主意。
遂一走进大堂,柳氏就用方言道:“张明府,女皇的圣旨是给我夫妇二人,其他人应该不能一起接旨吧?”
柳氏这话听上去是疑问,但若是想让其他人一起接旨,也就不会这样问了,而是问其他人可以一起接旨吗?
到底是一县之尊,张明府自然知道柳氏的意思,他余光瞥见挤在人群最前头的老刘家人,忽然想起刘二一家已经分家了,而在乡下里一般父母在不分家,看来这一家人是有矛盾,还好刚才因为有圣旨,没让刘大代接喜报。
再眼看当时拦着他路的刘阿婆就要登堂入室,张明府赶紧大声道:“其他人当然不能一起接旨!就算是他们——”
手赫然指向刘阿婆,吓得刘阿婆才踏上正堂的脚一收,只听张明府道:“乃至亲,但现在已经分家了,就是两家人。他们若冒名领圣旨,那就是欺君之罪,罪可当斩!得要掉脑袋的!”
“啊!”
听到要掉脑袋,刘阿婆捂着脖子就退到了刘老丈身后。
根本没注意到张明府口中的冒名,只是想到他们分家了,他们跟着领旨就是得掉脑袋。
知道沾不上光了,刘老丈心下一叹,面上却是斥责道:“胡闹,那是给老二夫妻的圣旨,你去做什么!好生呆着!”
有了刘老丈这一句,柳氏知道老刘家的人不会跟进正堂,她嘴角微微一翘,目光郑重的看向堂上拿圣旨的官员,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各捧着锦衣的小吏,那是她女儿给她挣来的荣光。
柳氏“咚”地一声随着丈夫刘千里跪了下来,但是她的双膝一点也不觉得疼。
女皇,她该跪!
十年前,女皇给了女儿读书科举的机会。
十年后,让女儿愿望成真,从此天高海阔,任其高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刘千里乃圣龙十年殿试第一名刘辰星之父,洁己自修,与人不苟,负壮心于科第......遂成贤女。柳氏乃其母,惠朗知书,温恭守礼......成令女之才名......属禄养之方隆,可无褒宠?兹特赐二人各锦衣一身,钦此!”
村民们虽听不懂官话,但听着宣读圣旨的声音抑扬顿挫,刘二夫妻又郑重无比的跪下,都不禁安静了下来。
圣旨文字不多,百来个字,就是说刘千里和柳氏教女有方,所以各自得了一身女皇御赐的锦衣。
为了多给刘二夫妻做脸,张明府在俩夫妻接了圣旨和锦衣之后,还高声将圣旨用白话文的方言说了一遍,彻底让安家村村民知道刘辰星现在已是平步青云,刘二夫妻自也跟着成了天边的人。
听着张明府的恭维,还有围在身边的众乡亲们已经羡慕中带上了恭敬,柳氏也是俗人,此刻心情可谓骄傲无比,眉梢眼角也是得意,但捧着锦衣的手却微微一紧,目光越过分群望向门口:
吾儿吾女,你们何时才归?
阿娘真想你们。
……
柳氏慈母的思念在没有现代通信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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