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十亩。
钱帛:一贯二百文。
粮食:一石麦子一石粟。
其他:无。
拿着以上财物,三十二岁的刘千里,带着妻子和儿女终于从刘家分出来了。
再自写一张“手实”,也就是现代的户口簿,报到村里正安福生处,等安福生整理后报到县里,县里又再编计一番,一家四口的户籍便也从老刘家分出来了。
还被一式三份,一份送到长安的户部存档,一份送到贝州,一份留在本县。
自此从法律上,他们和老刘家就是两家人了。
这时的法律还有一项明确规定:“应分田宅及财物者,兄弟均分。”,“不均平者,计所侵,坐赃论减三等。”
有了兄弟均分的大原则,又有老刘氏这样的长辈在,还有里正安福生等村邻,以及儿媳妇们的娘家人,刘老丈和刘阿婆再有偏颇,大面上还是三个儿子均分。
只是刘老丈和刘阿婆也要各算一份,老刘家的所有家产都得均分五份。
老两口又是要和大儿子一家过,于是乎等于刘万里一房分得土地三十九亩,其中九亩土地是兄弟三人额外孝敬老两口的,意思是老两口以后生老病死,刘千里和刘百里都不用管了。
但刘阿婆当初是绝户女,妇女也是有一定继承权的,且嫁妆归个人单独所有,不在分家行列。这便有了刘阿婆怜惜刘百里有三个儿子要养,将十亩嫁妆田都给了刘百里,使得刘百里也分得二十亩田。
是以,说是均分,却也处处不公。
再到房子。
若还住在一起,分家等于没分。
刘千里在妻子儿女宁愿住茅草房,也不愿继续留在老刘家的情况下,将现在所住的那间房,连着家里的锅碗瓢盆等一一折算成钱,便有了一贯两百文现钱。
另外这一石小麦和一石粟,还是刘老丈念着一家四口分家后没粮食吃,酌情另给的。
既然分了家,又另给了口粮,刘老丈顾忌着柳文苏不好多说,刘阿婆却没了那些顾忌,等老刘氏他们一众人等走了,她阿婆当然是立马赶走要分家的不孝子。至于心爱的小儿子自然不能算在列,总要等也不愿住在一起的小儿子把房子另起了再走。
这时正月还没出,天地都是白茫茫一片。
许是为了增添一些伤情感,停了一整天的雪,在夜幕四合之际又下起了。
初时还是细小的雪粒子,然后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像搓绵扯絮一般。
等从村头的老刘家,走到村尾没人住的破茅草屋,地上的雪都快有半尺厚了,头发衣服上尽是残雪。
再呼呼咆哮的冷风一吹,刘辰星就不争气的“阿欠”一声。
“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凉着了!”柳氏才下地站稳,就听刘辰星就了一个不小的喷嚏,她赶紧从牛车上抱起刘辰星,就往茅屋里跑。
这是村里没人住的空屋,靠近村尾的后山。
因着位置太偏僻,即使有现成的三间茅草屋,分家别居的村邻都看不上这里。
一家四口搬出来的匆忙,又是这天寒地冻的时候,茅屋位子虽然不好,却到底是个栖身之地,便选了这处作为新家的宅基地。
只是茅屋多年未住人,年久失修,黄土夯砌的墙体早已到处裂缝,屋顶的茅草被连日的积雪压垮了一大半,凛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往屋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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