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刘辰星可听出味儿了,妇人就是说媒的。
再看一旁阿娘眉宇间隐现的无奈,心中更是笃定,遂淡笑道:“今年新年之时,我已立誓,一日不中进士,一日不成家!”
此言一出,妇人脸上的笑容一变。
就是柳氏也微蹙眉头,只是见还有外人在,才没有多说什么。
刘辰星却似未察觉,笑容一丝不变道:“对我而言,只有得中进士那一日才是大喜。不知阿婆所道之喜,为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妇人的话还如何再说?
妇人也是要五十岁的人了,孙子孙女有好几个,又成日县里乡下的到处为人说媒,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了,自是瞧出刘辰星这番话是无心还是故意。
只是跑他们这一行的,素来奉行和气生财,就是为了那丰厚的媒人财帛,她也不会甩脸子。
可这小娘子也太可气了,仗着生得好,又是女举人之女,还读过几年书,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她也就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娘子,有志向是好,可也别舌头大闪了自己的腰!尤其是誓言可不能随便立,得罪了神灵,再大的福气也没了!”
还是好声好气的说着话,可言语之间嘲讽意味明显。
确也如此。
进士难考,女进士尤是。
她一个连县试都还未参加过的小农女,立下这样的誓言,说到哪去都难免惹人嘲讽。即使她阿娘乃女举人,阿舅更高中进士。
刘辰星心中有数,一点也不着恼。
妇人见刘辰星说话虽不客气,但自己也没回什么好话,刘辰星却不见丝毫恼色,心中顺气不少,便只当是小娘子年轻气盛罢了,何况她还想得那丰厚的酬劳,就又笑眯了眼,转身对柳氏道:“柳举人,老妇说得这家可是县里的大户,会到乡下做亲,也是看上了令弟高中进士,柳举人家有读书的天赋,还望柳举人多考虑一二,莫错过天大的福气。”
说罢,拿起竖靠在院门檐下的油纸伞,三步一扭地走了。
见人走远,柳氏一掌拍到女儿的背上,嗔道:“越大越胡闹!小时候可以说童言无忌,现在可不行了!知道那是谁么?若立誓的话传出去,可怎生了得!”
她就是知道是谁才这样说。
更巴不得誓言能在媒人圈里传开。
那就没人再给她说媒了。
不过这话却不能和阿娘说,否则一准要捅了马蜂窝。
刘辰星只当听不懂柳氏的话,另岔开话题道:“阿娘,我们快进屋吧!我这会儿又冷又饿!”
回来的路上,急着赶路还能忍受一二。
这会儿站在往院门檐下,身上的湿衣湿鞋被冷风一吹,真是冷得人受不住。
说时,刘辰星就又是跺脚又是搓手,哪还有在村学时的高冷范儿。
知女莫若母,女儿从小就通世情,今天这番话显然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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