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时,进士科有县、州、省sān_jí考,在应试内容上亦有三道关。
一、帖经。默写、填空经书。
二、杂文。做一篇赋,一首诗。
三、策论。时务论文,共五篇。
然,本朝建立之初,进士科只考策论一场,贴经和杂文两项考试,均是后面新增。如今杂文比重虽日渐增加,但策论始终放在最后压轴考,可见其关键性。
想到天朝上下历史五千年,自己对封建社会政治军事经济等各方面的认知见闻,这次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刘辰星有些跃跃欲试,但还是深吸口气,敛下心底的那一份自信。
随之往地炉添了一把柴火,又放了一些易燃的松脂,火势霎时大作,照得周围火光明亮,她方迎着暖烘烘的火光,道:“阿兄妄自菲薄了!这乡下消息闭塞,还多亏阿兄每次回家时与我交流时政,使我受益良多。”
不提策论还好,一提,刘青山只觉更倍受打击。
阿妹所在的村学就是教人死记硬背,周边更没有可交谈时政之人,可每次自己回来与她交流时,阿妹都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所在,让他茅塞顿开。
是以,他虽为阿妹提供了时下最新的时政及各方政见,阿妹于他却更有指导之功。
刘青山念及自家阿妹的天赋和努力,深觉埋没太可惜了,遂放下啃得一干二净的羊骨,拿湿帕将手一擦,就忙关切道:“你看问题透彻,基础也打得扎实,只要不紧张,按理说县试应该没问题。所以,到时别害怕,阿兄就和你一个地方考试。”
儿子把他这个阿耶的话都说了,刘千里也忙放下酒碗,表态道:“对,别紧张,还有阿耶在场外等你!不过就考砸了也没事,你大伯考了十多年才过县试,到现在都还卡在州试上,而你才多大?”
父子俩都说了,柳氏自也少不得要说道:“阿娘知道你勤奋,基础也很扎实,但科举有时候也看运气,像阿娘当初科考就是。所以,放平常心,过没过都没事。”
听完耶娘兄长挨个挨个的劝,刘辰星哭笑不得。
她看上去心里承受能力有这么不好吗?都担心她会考场紧张。
还有这都没开考,就已经先安慰了。
但这份心意是感受到了,刘辰星捧起烫热的浊米酒,手心都跟着暖暖了起来,再捧着喝上一口,身心也随之一暖,她满足地笑了,道:“嗯,阿星知道了,平常心。”
儿子以榜首阿舅为目标,拖了一两年,直到今年才第一次下场考试,就是为了能取一个好名次。
女儿苦于女子读书不易,科举更是难,不得不以十三岁稚龄下场,以期考出成绩,先堵外面悠悠众口。
总之,儿女都盼着能在这次县试里有所斩获,还期待能有一个好名次。
可随着女皇大兴科举、重教育以来,参加科考的人是一年比一年多,但录取人数却一直未增加过,想甲等通过岂是容易?
柳氏深谙如今科考的难度,家里又一下有两个考生,她是既怕儿女到时紧张,又怕儿女期望过高,想来想去考前还是让他们多放松,又念之兄妹一个样,最关心家里收成问题,一点也没有读书人的清高,就转移话题了。
“夫君,今天的货卖得可好?”
刘千里的亲兄长考了二十多年也就过了一个县试,像妻弟那样的人才,他们青阳县多年来也才出了妻弟一个,他多少也知道科举有多难,也不想儿女考前压力过大,便顺着妻子的话道:“这两天不是又冷上了么?你们阿娘女红又好,缝制的皮毛衣物件,才一摆出来就被买空了!算算今年冬,光卖皮草,就有三十贯进账!”
当年因为二十贯,三叔被打断了腿,刘老丈更忍痛卖地。
如今他们家这个冬天,就一项收入,都有三十贯啦!
刘辰星只觉像三伏天喝了一碗冰水——舒坦!
说来,当年还真没想到卖皮草衣物件挣钱。
起初还是耶娘看她冬日早起练字,怕她受寒,让阿耶把剥下的兔毛处理了,阿娘又给缝制成背心,让她穿上保暖。
她这才想着时下老百姓过日子,因着没有棉花,都是在夹层的衣服里塞芦花、柳絮等填充物,可这哪有皮草保暖?更没有皮草穿出去有面子不是?
于是乎,又让阿耶把不错的皮毛都留下来,由阿娘缝了成品再卖。
后见县城百姓日子是比他们乡下好过,可整个社会生活水平都不高,县城老百姓不定有那个闲钱买皮草大氅,就建议做成马甲、围脖、手套等小件,这样用料少价格低,也更好出手。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
名贵的貂毛大氅价值千金,老百姓们根本不敢想。布肆便宜一些的兔毛、鼠毛都是大氅一类的大件,价格也不是他们能消费得起,可天寒地冻的冬天,毛绒绒的皮草看着就暖和贵气,谁不想拥有一件?
于是,相比价格较低的皮毛小物件一经推出,就大受欢迎,一家人自也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年尝到的甜头,让刘辰星有心将皮草生意做大,她斟酌道:“如果县试过了,我和阿兄就要去清河县州试。阿耶是肯定也要去的,到时正好能考察一二。”
“清河县不比我们青阳县,那可是贝州的治所,能消费得起皮毛大氅的人应该不少。”
“一件好些的皮毛大氅可以买到几十上百贯,我们哪怕一个冬天只卖出一件,挣得钱都比卖小物件来得多。所以,若去一趟清河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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