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确实很自信。
因为他计算过了分数,也打听到了老对手私底下的总分,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的榜首应该属于他。结果竟横空杀出一匹黑马,悄无声息地越过他爬到了第一,每科分数加起来,最后高了他将近六十分,这怎么可能呢?
那个人还是初中毕业就辍学、在家里种田最近才被接回家的云桑,初次见面对方手挥舞着镰刀,裤腿上满是泥泞的模样曾留给他极为深刻的印象。
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也亲眼考察过云桑的状态,对方来自落后的农村,因为学识浅薄对读书根本没有那么上心,晚上雷打不动十点上床睡觉,好几次让付美瑕急得不行,而他暗自发笑。
正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云桑的来历,所以才难以掩饰震惊,他完全可以想象出,当付美瑕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有多么欣喜若狂,毕竟他再优秀也是养子,而云桑再如何无能也是她的亲子,如果亲子能有出息,则是双倍的喜悦。
想到这里,江听一个没忍住,语气急切道:“老师,您再仔细看看,您的录入是不是有问题,或者这计算系统是不是出现了?”
老师正悠哉地复制表格,准备去粘贴红白榜,闻言扶了一下鼻梁上厚重的眼镜,很不乐意:“老师我跟这系统打交道几年了,江同学你在质疑我吗?”
江听也发现自己口气不对,赶忙道歉,面上全是见了鬼般失魂落魄的表情。
老师这才原谅了他,对方也大致猜到这位优等生为何突然失态,于是语重心长道:“江同学,你努力又优秀,老师们都很喜欢你,但是你学习心态要放平,被人超过没什么,须知这个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不乏天才般的存在。”
天才?
老师是在指云桑吗?江听脸色惊疑不定,眉宇微微皱起,那个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如此高的评价,他嘴上称是,心下不以为然。
他承认对云桑的判断有所失误,不过云桑到底是大山里长大的孩子,对方再怎么聪明,学习成绩提高了,给人留下震撼,那都是因为对方的起点太低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一个在豪门家庭长大的人,跟才被接回来一个月的穷小子,因为资源教育和成长经历不同,本质上有天壤之别。就像故事里的灰姑娘,她没有受过公主的教育,哪怕穿上水晶鞋惊艳了一次全场,但午夜的钟声一过,哪怕她再美丽,她也不是公主,终究也要被打回原形。
而云桑就是那个灰姑娘,一次两次的惊艳根本算不了什么。江听拼命告诉自己,才能压下心头的烦躁不安。
高一年级的红白榜贴了出来,很快榜前就挤满了乌泱泱的人,高二年级的人都慕名前来。
江晏淮带着几个哥们,仗着个高腿长,直接挤了进去。一见到他们,攒动的人群自动分开了。江晏淮和哥们蹲在白榜前,从倒数最后一名开始找,一路向上,看完了一圈才发现白榜查无此人。
“好家伙,看来土包子考得还不错,居然不是倒数。”江晏淮嘀咕了一句,腿都蹲麻了,冷不防他的肩膀被拍了几下,好哥们的手微微颤抖,还推了他一下,语气充满诡异:“晏淮,高一有没有跟你弟同名同姓的人?”
“那么土的名字,一个就够多了,你觉得还能有几个?”江晏淮不客气地骂道。
然后他就见到另一个好兄弟盯着红榜,眼睛瞪得很大,几秒后才收起傻脸,郑重其事地告诉他:“那八成就是他了,你弟考了全年级第一。”
人家就在红榜挂着,他们居然傻了吧唧地从倒数开始找,这叫什么事啊,太瞧不起人了。
“?云桑?”江晏淮立刻整理了一下裤腿站了起来,往红榜处挤了过去,发现榜首真的就是一个叫“云桑”的人。
南城的红榜特别俗气,就是一个告示牌,颜色是浓艳的大红色,滚金色镶边,然后头三名的人,附送称号“状元”、“榜样”和“探花”,哪怕他们色盲了,却能清楚分开白色和红色的区别。
而云桑的名字就在最上面,江晏淮静静看了几秒。好哥们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因为对方的表情很古怪。
半晌后,江晏淮觉得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吃惊,显得过于没有见过世面,于是他拿出了手机,给付美瑕发了一条信息。因为太过震惊,考第二名的江听反而被他忽略过去了。
此时正值下午三点,上流圈内的贵妇名媛们正凑在一起,享受悠闲的下午茶时光,聊天内容不是巴黎的鞋子、伦敦的包包、米兰的时装秀,就是一些上流圈内的新鲜八卦,偶尔再秀秀自己幸福美满的婚姻。
付美瑕聊天兴致正浓烈,毕竟她从小到大顺风顺水,除了被人恶意换子的事情,基本上生活对她柔情似水极为优容,没有给她设置过什么磨难,除了两个孩子学习成绩这块心病外,她在圈内一直被人所羡慕。
“噔”的一声大儿子来短信了,一看短信内容,“云桑考了第一”,付美瑕的笑容瞬间就淡了。
这个臭小子,真是没眼色,云桑倒数第一都要跟她特意提一声。她手指轻敲,慢条斯理地回道:“知道了。”
江晏淮收到后,意识到不对劲,老妈怎么那么淡定,于是他补拍了一张红榜照片,配上字:“是正数第一。”
下一秒付美瑕果然立刻给他回了短信:“???”
一张简简单单的配图文字,让她的二分之一心病没了。她甚至有些感动地捂住了嘴,觉得云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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