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事情发生的快而急促。
阿方索几乎没有给她反应和拒绝的时间,自顾自做了这些决定,在阿米莉亚看来,整件事情都透着莫名其妙的味道。
怎么忽然就世界末日了?
然后又忽然生离死别了?
信息量太大有点接受不来。
阿米莉亚站在原地,眼圈还红红的,眼神茫然,像迷失了方向的小羊羔,在这一望无际的荒野上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但她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很快反应过来其中的不对劲之处,尤其是最后那句话。
阿方索是那种宽容大方的人吗?还‘许你养几个东西’,这话也太假了吧。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阿方索不得冲过来先捏死奸夫,再捏死她?
这话里就透出一股绿茶味儿,不像是它能说出来的话。
不对,有阴谋。
肯定有阴谋!!
阿米莉亚沉着脸,试图重新回到神界,可神界的入口被封住了,她怎么敲都没打开,那道门关得死死的,一点缝隙都透不出来。
但她闻到了很重的血味儿,是阿方索的血,越来越重。
“混蛋,我知道你能听到,给我开开!”
阿米莉娅狠狠砸了几次门,气得咬牙切齿。
她现在越想越不对劲,‘恶念’又不是这两天才出现的,阿方索恢复记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一点准备也没有,被动的一直等到它渗透到下界才不得不以身为屏障困住它。
还有什么让她在下界潇洒万年就更可笑了,虽然阿方索失去了神格,但身体还残留着身为神祗的力量,一点血肉而已,又死不了,顶多就是痛一点,她可以经常上来看看它,甚至一直留在神界也可以,怎么就成了生离死别了?
阿米莉娅拼命试图打开那道紧闭悄无声息的门,心头如坠深渊,空得她心慌。
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所以阿方索才会这样骗她离开。
是比它死还要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
到底会是什么?
徒劳无功之际,阿米莉亚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曾经瞥见过探头探脑的杰森在神殿外一溜烟的跑掉了,不知道和阿方索商量了什么。
他肯定知道点东西。
阿米莉娅气势汹汹前去问话,一路找到了黑暗生物的老巢,黑暗神教。
跟有钱到爆炸的光明神教不一样,黑暗神教从头到脚都透出一股穷酸劲儿,地面用的不是白玉地板,而是泥泞土路,混杂着牲畜的粪便,腥臭难闻。教众住的不是高大宽敞的宫殿,而是歪歪斜斜的帐篷。
她刚一落下,一脚就踩进一个泥坑里,旁边还经过一头摇头摆尾的牛,慢慢吞吞的走过去,朝她“哞——”了一声。
阿米莉娅:“……”
……这也太穷了。
她抽出脚,随手甩出一个清洁魔法,弄干净鞋子上沾到的泥水,举目四顾,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该去哪儿找人。
神像呢?阿米莉娅记得杰森好像是大主教,应该侍奉在神像旁,可这乡村一样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鸡鸭鱼羊,破旧的民房和帐篷,哪里有什么神像。
没办法,她只好随手招来一个瑟瑟发抖的农民打扮的人,说:“把杰森叫出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这位‘农民’是个二十多岁年轻人的样子,他怯生生的瞧了眼面前这位白到发光的少女,厚重头巾下包裹着的兔耳朵微微一颤,颤抖着应了。
兔耳朵青年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几步,直到看不见那位不知名的少女了,才直起腰,大吼一句:“快来人啊!敌袭!!白狗们找上门来了!!!!兄弟们抄家伙啊!!!”
此时阿米莉娅还在焦心地等待着。
她满脑子都是那只死鬼精灵和‘恶念’,根本没想起来她穿的这身印满光明神教教徽的裙子,会给黑暗神教的人带来多大的误会。
消息一路传到中心地带。
“有入侵者?”杰森悠然笑了,“这是哪家小姑娘找死找到了咱的地盘上。”
他随手拿起弯刀,随意道:“走吧,出去看看。”
真是太久没出动,给某些人造成误会了。杰森想着,表□□冷,该怎么处置这胆大包天的东西好呢?
虽然传话之人的描述确实很像阿米莉娅,但杰森只是稍微想了想就觉得不太可能,那位可是吾主的心爱之人,听说最近在两位神明之间混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怎么可能独自一人跑到这里来。
不可能的。
不可能……?
杰森陷入呆滞。
眼前这一脸不耐地等待着的少女,被好多人举着武器围在中间的少女,不正是受神明宠爱的那位传说中的圣女吗?
“您、您……”他有点打磕巴,暗自想着要不要直接把人扣下来,回头献给他们敬爱的主,也好解了祂的相思之苦。
就听到圣女说:“我有话要问你。”
退散了众人(特别是那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兔耳青年),找了个僻静的房间,杰森花了不少力气才找出一把配得上她身份的椅子让圣女坐下,自己则随手拖来个破破烂烂的小矮凳,正襟危坐。
阿米莉娅正着急着,就没有花功夫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你前几天去找阿方索,说什么了?”
杰森一呆:“阿、阿——?”
这三个字在他耳边听来就是乱码,但他能大致明白阿米莉娅说的是谁,连忙摆摆手制止了阿米莉娅还要继续说的动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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