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这才忽然想起来,倪富国可不似他们这种浪荡子弟,他是需要和长安的那些圈子互相来往的人,不可能如他叶倾城一样清心寡欲,在那样的圈子当中,若是不收钱的话,岂不是自命清高,与大家格格不入吗?这样做便会被排挤,对于前途影响很大的,他叶倾城虽然知道那样的圈子,但却对这些圈子感到十分不屑。
“是我疏忽了,差点忘了长安的那些个富人和官吏的圈子当中收受贿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像倪兄这样地位的人,如果不收钱的话恐怕还真的不合适。”叶倾城也是忽然想起来,当初他认识的那名叫做鱼朝恩的宦官,不同样也是开口就要钱吗?与他相比,倪富国算是好的了。
“无妨,叶校尉你在还是叶三郎时便是那种嫉恶如仇的人,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会狠下心捉拿江南一干贪官污吏,更是为了大唐的边疆安全而查抄了自己的宗家叶家,即使是我,也是相当服气的。说实话我是打从心里佩服叶校尉,但只可惜我是皇上身边的人,所以尽管我正在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贪官污吏,但是我却依旧无可奈何,这就是命啊。”
“贪官污吏又如何?如果做对了事情的话,即使是贪官污吏,依旧也能得到老百姓的拥护,就拿现在来说,我实话告诉你,你的这箱钱我是不会收的,但我也不会说让你带回去,等一下我便会让斥候营的两百名弟兄们都分了,权当作是这次桑干河会战大家应得的奖赏,我会明确的告诉大家,这是倪兄你大方拿出来奖励大伙的。”说到这,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此的话,就算我告诉大家这些其实都是倪兄收受的贿赂,但你觉得他们会因为这样感到介意吗?贿钱虽然听起来脏,但是只要用在了合适的地方,那样的话不仅能够让自己心安,也有不少人会因为受到恩惠而改变对你的看法,倪兄,还需要我说得在明白一些吗?”
其实叶倾城说到这里,他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了,他虽然看出了倪富国的心中存在良善,但却又深陷长安的各种圈子当中无法自拔,并且对此有一定的自卑感。他的建议就是把那些收受的贿钱拿去做一些有益的事情,比如分发给穷苦的百姓,比如接济那些家境困难的中下层官员,尤其是后者,这可是能够大肆收买人心的买卖。他看得出倪富国并不是那种贪财之人,否则他的体形不可能还这么消瘦,更不可能愿意拿钱出来送给别人,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够采纳他的建议。
而倪富国自然不是傻子,叶倾城的建议他一听便明白了,可是他依旧没有搞清楚叶倾城为何要他去做这些好事。
见他还有疑虑,叶倾城迟疑了一下,闭上了眼一瞬,当他睁开眼后,拍了拍手,一名他信赖的手下便走了进来,根据他的手势将那两名抬箱子的唐军给请出了营帐,叶倾城再次闭上了眼通过以意寻气确认了没有人偷听之后,便接着说道:“我现在在长安还能够信任的朋友不多,地位高的更没有几个,因此我决定在倪兄身上赌上一赌,毕竟倪兄甚至敢冒着得罪李隆基的风险而向我建议,那我便能够放心的拉拢倪兄了。”
尽管叶倾城的言谈之间尽是对于玄宗皇帝李隆基的不爽,但是倪富国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行,而是忽然意识到,叶倾城是不是在拉拢他干什么?如果这是真的的话,那岂不就是说叶倾城真的如同李隆基所忌惮的一样真的在搞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他这样拉帮结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想到叶倾城的为人以及他一心为了大唐之后,倪富国还是冷静了下来,如果叶倾城真的是想要对大唐或者李隆基不利的话,当初他不知道有多少机会,怎么会等到现在呢。
“叶校尉,不,叶兄,如果你真有什么要用到小弟的地方,还请你尽管说吧,我定当竭尽所能。”
“好,不愧是我看中的倪兄,果然快人快语,说起来,倪兄可知道安禄山此人吗?”
“安禄山?叶兄怎么会突然提起此僚?”倪富国顿时感到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叶倾城会忽然问这个,倒不是他不知道安禄山,而是不知道叶倾城为何会在此时提起他来,他的直觉在隐隐的告诉他,叶倾城所做的这一切,似乎就跟安禄山有关。
“我不瞒倪兄,安禄山有造反的可能。”
“造反?这,这怎么可能?”倪富国顿时便不由得脱口惊呼道,足以见他不敢相信的程度,开什么玩笑,安禄山可是当前玄宗皇帝最为宠信的边将,即使是现在风头正劲的王忠嗣也无法与安禄山的受宠程度相比,因为这家伙太擅长溜须拍马,每次来长安都能把李隆基给哄骗得高兴不已,若非如此,他的节度使之位早就该轮换了。可现在叶倾城竟然说此人有造反的可能?不错,经由叶倾城的这句话,他顿时想起了安禄山在范阳一代似乎已经扎根很久了,并且收纳了不少胡兵和胡将,与周边部族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受过不少次李隆基的赞扬,在这样的条件下,他的确有拥兵自重的可能,至于他的兵力到底有多少,则是一个迷了。虽然各边镇节度使的兵员和战马都有数额限制,但其实大多数节度使的兵力都是严重超支的,即使追查起来,他们也总是有各种的理由来搪塞,比如自己的私军,或者说成地方的民团,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理由。
安禄山的范阳理论上领军七万余,再加上他兼任的平卢节度使领军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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