獳羊肩继续说:“这些日子太傅总是说自己恢复了一些,又恢复了一些,但太傅素日里最不喜欢食姜……”
祁律和姬林一样,是不吃姜的,其实姜撞奶他也吃,但是炒菜里的姜,还有粥水里的姜祁律是一点子也不食。
獳羊肩说:“郑公孙在今日的粥水里加了一些姜碎,十足的辛辣,倘或太傅真的恢复了,必然能尝出味道……”
祁律方才的话,明显是在搪塞獳羊肩……
祁律从营帐出来,初冬的冷风吹打着祁律的面颊,虽穿的很厚,还加了一件披风,但那冷风几乎将祁律吹透,吹得他心窍里也有些凉飕飕的。
祁律走出营帐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方才的确是搪塞獳羊肩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生病这些日子,每个人都围着自己转,所有人都在尽力,只有祁律自己的味觉没有尽力,依旧什么也尝不出来。
祁律抿了抿嘴唇,眯了眯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自己的心态,便抬步往天子营帐而去。
寺人打起天子营帐的帐帘子,祁律走进去,正好便看到姬林坐在席上批看文书,马上便要会盟了,不过天子的文书还没批完,想要趁着会盟之前再批看一些。
天子一身黑色的朝袍,头戴冕旒,衬托得面如冠玉,坐在席上,即使是坐着也一丝不苟,身材高大而挺拔,手中捂着简牍,微微蹙眉,快速浏览着。
祁律一眼便看到了批看文书的天子,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将那日里“梦到”的小土狗和天子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还真别说,狗儿子和天子批看文书的坐姿,真是一模一样。
姬林看到祁律走进来,笑着说:“太傅今日气色不错?”
祁律拱手说:“谢天子关怀,律已经恢复了。”
姬林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文书站起身来,他刚一起身,脑海中突然又有些眩晕,就像那日将粥水打翻的感觉,眩晕之感突然席卷而来,冲上姬林的头顶。
“天子!”
姬林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在惊呼,眩晕致使姬林短暂的昏厥了一瞬,很快便睁开眼目,就看到祁律扶着自己,自己整个人压在祁律身上,两个人几乎倒在地上。
天子身材高大,突然一晃,祁律冲上去一把搂住姬林,但是因为姬林身材太高大了,祁律被他一带,撞在了旁边的案几上,“哐啷!”一声,直接将案几上的文书全都撞掉在地上,撒了一片。
姬林回过神来,连忙直起身来,也扶起祁律,说:“太傅没事罢?”
祁律立刻说:“天子,这是律该说的话才是,天子没事罢?脸色仿佛不好。”
姬林摇摇头,那短暂的眩晕很快退去,又恢复了正常,说:“无事,方才坐太久了,突然有些眩晕。”
祁律皱眉说:“律若是没有记错,天子上次也有些眩晕,可找医官看过了?”
姬林见他关心自己,在祁律耳边轻声说:“便知道太傅最关心林儿了,林儿怎么忍心生病,找医官看过了,没甚么事。”
医官给姬林诊过脉,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有些劳累,给天子开了一个调理的方子。
姬林说:“走罢,会盟要开始了。”
今日是会盟的第一日,祭祀天地,并没有太多的任务,吉时祭祀,再与各位国君客套客套,便可以了,会盟具体要商讨的条例,明日才会在盟会上进行。
姬林与祁律走出营帐,来到会盟的空场,和上次一样,围绕着祭台插着几面大旗,空场上已经站满了各国的卿大夫,国君们站在祭台下面,就等着天子,一起登上祭台祭天。
潞国国君、曲沃公还有晋侯已经在等了,看到天子走出来,立刻全都上前客套。
曲沃公十分恭维,笑着说:“今日会盟,请天子先行。”
姬林身穿黑袍,肩披黑色的披风,在咧咧的冬风吹拂下大有一种挺拔之姿,骨子里透露着一朝之君的威严,虽然姬林在这些国君之中年纪是最轻的,但是那贵气和威严,是一点子也不差。
祁律跟随着卿大夫们站在祭台之下,看着姬林和国君互相恭维,在一连串“请请请”的恭维声中,姬林身为天子,第一个登上祭台,他一撩黑色的衣摆,步履稳健,顺着高高的台矶,一步步向上攀登,随着姬林一步步登上祭台,众人的视线也慢慢呈现出了仰望的姿态。
祁律心中感叹着,自己选的男朋友就是不一般,不只是颜值高,身价过硬,而且身材也好,从祭台下往上看,更衬托着姬林的大长腿,虽然穿着宽大的衣袍,而且冬日天气很冷,衣袍比较厚重,但仍然难以掩藏姬林那逆天的大长腿。
祁律正在感叹着,突然皱了皱眉,不知是不是祁律的错觉,天子登上祭台的步伐突然顿了一下,有些奇怪。
就在祁律狐疑之时,突听身边瞬间爆发出高声的大喊:“天子!?”
“天子!”
“天子坠落祭台了!”
只见方才还步伐稳健的姬林,不知怎么的,步子突然一顿,紧跟着身形不稳,猛地向后倒去,立刻顺着高大的祭台台矶滚下来。
姬林是第一个登上祭台的,而且祭台的台矶也分宾阶,和阼阶,阼阶就是东面的阶梯,不是一般人可以登上阼阶的,祭祀的时候,君王会登上阼阶主持祭祀,而身为人臣只能从宾阶登上祭台。
曲沃公和晋侯都是周天子的臣子,所以尤其是曲沃公,还没有得到周天子的正是册封,严格意义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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