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狗跑出营帐,立刻便听到很多寺人宫女在窃窃私语,都在谈论着天子坠落阼阶的事情。
“听说天子病倒了。”
“嘘——小声点儿。”
“不知怎么的,我听说……天子要不成了!”
“真的假的?”
“我怎么敢瞎说,不过也是听旁人说的。今日会盟祭祀,天子竟然从阼阶上摔落下来,哎呦,满脸的血呀,太可怕了,医官们全都去了。”
“天子若是不成了,潞国人会不会趁机发兵?咱们岂不是危险了。”
“正是啊,那潞国可是赤狄,一个个都是野人,不会趁人之危罢!”
“那可怎么办……”
小土狗听着人心惶惶的猜测,急得不得了,赶紧冲着天子营长跑过去,果然营帐外围戒备森严,虎贲军铿锵而列,守得犹如铁桶一般。
小土狗顺着营帐绕了一圈,从角落的地方钻了进去,晃着小屁股和小尾巴,使劲往里一钻,“咕咚”一声,因着太用力,直接来了一个前滚翻,翻进了营帐中。
一进去,便听到了医官战战兢兢的话,颤抖的说:“回……回太傅的话,天子……天子……天子恐怕是……不好了!”
天子营帐中,医官跪了一地,周公黑肩、虢公忌父、大司马武曼、公子万等等,聚拢了一堆的心腹大夫,全都等着医官给天子看诊。
天子从阼阶坠落,便再没有醒来过,脸上都是血迹,呼吸也十分微弱,面色苍白到了极点,和往日里的英挺模样一点子也不一样。
祁律没想到,医官看诊了半响,竟然说了一句“天子恐怕是不好了”,祁律脑海中轰隆一声,脸色阴沉的说:“甚么叫不好了?天子身子骨硬朗,年纪又轻,如何便是不好了?”
的确如此,姬林如今还不到二十岁,年纪轻轻,在君王之中实属年轻。而且姬林性子比较好动,不像祁律是个“宅男”总是喜欢窝着,姬林每日都要习武,不管多忙,那一身的腱子肉,旁人没见过,但祁律见过好几次。
倘或别人突然生个病,头疼脑热不成了,祁律是有可能相信的,但是天子突然不成了,祁律绝对不信。
医官支支吾吾,说:“天子……依小臣之见,天子是中毒了。”
中毒?
小土狗眯了眯眼睛,中毒?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最清楚,姬林根本不知自己哪里中了毒,怎么突然就会被诊断成中毒了,而且瞬间毒发,到底是甚么时候中的毒?
祁律诧异的说:“中毒?”
医官擦着冷汗,说:“对,小臣不敢撒谎,天子这脉象真的是中毒所致。”
祁律眯着眼睛,突然想起天子前些日子便不舒服,差点子晕倒,还扣了满手的粥水,今日早上也有些眩晕,说:“天子中毒多久了?”
医官更是害怕,连连叩头,大喊着:“饶命啊!太傅饶命啊!”
祁律奇怪不已,自己只是问了一句话,又不是医官下毒,为何要饶命?便听医官说:“天子……天子怕是中毒有些日子了。”
“有些日子?”祁律眯眼说:“日前天子不是还找医官看诊,为何当时没有诊断出来?你们不是说天子只是偶感风寒,调理便好么?”
医官又是连连叩头,怪不得祁律一问,这些医官都害怕的要死,因着天子的确中毒有些日子了,只不过当时医官没有检查出来,只是当成了偶感风寒,给天子吃了点强身健体的汤药而已。
医官筛糠一样的说:“这……这下毒的贼子,当真可恶……可恶的很,这种毒药初时根本无法诊出,症状十分轻微,看起来并没甚么大碍,直到……直到毒素侵入脏腑之后,才会毒发,等……等诊出之时,已经……已经不好了。”
原是如此,看来前些日子姬林眩晕,当时便已经中毒,但是依照现在的医术根本检测不出来。
祁律眯着眼眸,一瞬间脑海中冲出无数的疑问,到底是谁加害天子,这个节骨眼儿给天子下毒,怕是算计好了,一定是针对会盟。
如今会盟祭祀之上,天子突然坠落阼阶,这是多大的事情,很快便会传的风风火火,如果一旦被有心之人知道天子中毒的事情,届时绝对天下将乱……
祁律说:“此毒……可有解?”
医官颤声说:“这……这毒虽阴狠的紧,但也不是完全无解,如今天子的毒素侵入脏腑,才致使……致使昏迷不醒,天子素来身子骨硬朗,应该……应该是能解的。”
医官说的模棱两可,毕竟这也是看造化的事情,不能说无解,但还要看个人的恢复能力。
祁律冷声说:“医!必须将天子医好!”
医官连声说:“是是,小臣尽力而为!”
祁律淡淡的说:“不是尽力而已,是必须医好天子……”
祁律的嗓音很阴沉,冷冷的说:“不是律想为难你等,而是如今的情势逼人,这里乃是会盟大营,倘或天子有个风吹草动,潞国虎视眈眈,一旦兴兵,谁的脑袋也保不住。”
“是!事!”医官复又说:“小臣……小臣定医好天子。”
祁律立刻说:“废话不要多说,立刻给天子医病。”
医官们快速围上去,也不讲究什么礼数了,祁律看了一眼众人,其他人脸色也相当难看,大家互相目视,很默契的离开软榻,来到了天子营帐的外间。
众人站在一起,武曼最是沉不住气,恶声说:“他娘的,哪个霸王羔子,要是让老子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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