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鹏霄做事利索,很快就找阮家谈了。
自从唐时锦用了阮刺,阮家靠上来不止一回了,但使尽了手段,什么光也没沾上,虽然不甘心,但有点儿总比没有好,所以只花了二十两银子,阮刺就有了一个单独的户头,妹妹也跟着他姓阮,就叫阮曲曲。
刺儿菜和曲曲菜都是野菜的名字,杨鹏霄还问过他要不要改,但阮刺说不用,所以户籍就按这个办的。
那边杨鹏霄与阮刺聊了,唐时锦就过来找贺大媳妇。
村里的规矩,是停灵三天下葬,贺大连个全尸也没留下,葬的是一套衣冠,外头白幡什么的已经撤了,但灵堂仍旧设着,要连设七七四十九天,逢七都得烧纸。
唐时锦过来的时候,就见贺大媳妇和她弟妹,也就是贺二媳妇赵氏在院子里说话,唐时锦耳朵灵,老远就听赵氏道:“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们想想,大丫才十四,二丫才六岁,三张嘴吃饭……”
贺大媳妇哭道:“我就是吃糠咽菜也能养活孩子!我们当家的尸骨未寒,你怎么忍心!”
赵氏道:“眼见大丫就要说亲,你吃糠咽菜有啥用?我也不想当这个坏人,这不是一心为你想,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贺铁拐虽然平时看着冷了些,这不相处相处,人也不错,再说人家有钱啊,到时候给你们大丫找个好婆家,也对的住贺大当年这么疼她……”
当年贺大也是村里有名的好小伙儿,娶的媳妇也是有名的好模样,这些日子生生熬瘦了好几圈儿,仍旧显得娟秀。
她不反对寡妇再嫁,可是人家男人才死了几天,感情又好,这时候就来说亲?
唐时锦听的直皱眉头。
她放重了脚步进去,两人的话也停了,一起看了过来。
唐时锦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就道:“忙着呢?我找大婶子有点事儿。”
贺大媳妇抹了抹泪,勉强的点点头:“锦儿。”
唐时锦也没管赵氏,就道:“是这样的,我这边儿,一直想找个老成些的人,帮我养鸡鸭兔,后头还要养羊、养猪,知道婶子干活麻利,人又仔细,故此过来问问……婶子若能答应,我一个月给你一两银子的工钱,三餐全包,每天四个鸡蛋,你们大娘也大了,若是愿意来,一个月六钱银子的工钱。您看这事儿您要做不?”
她还没说完,贺大媳妇就哭了,爬下去就磕头,唐时锦赶紧扶起来:“快别这样,我这边雇人,您这边干活,咱两边都方便,您这样,我可就过意不去了。”
赵氏在旁听着,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唐时锦说完了话,没多待就走了,赵氏还想再劝,贺大媳妇直接拒绝了:“你别说了,我是绝不会再嫁的,你再这样,我就去找族长!”
赵氏只能走了。
出了大门,她悄悄上了小北坡,贺铁拐在那等着,道:“怎样?”
赵氏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一边道:“可不是我不帮忙,是唐时锦非要横插一杠子,我可是好话说尽,嘴皮子都磨破了。”
贺铁拐哪能不知她的意思,又掏出两钱银子给了她:“谢了!你再帮我想想办法,事成我有重谢!”
赵氏接了,满口答应。
贺铁拐看着她走了,神色微沉。
他老婆死了多年了,因为干这一行,娶老婆不方便,也一直没动这个念头。
这一回,也实实是因为有些愧疚,所以才去照应贺大家的遗孀的,可是要不人家说,要想俏一身孝呢,贺大媳妇穿着一身孝衣,哀哀哭泣,还一口一个贺大哥的模样儿,着实招人的很。
他想着她家没了男人,正是为难的时候,不如索性娶了她……那就是雪中送炭!也算对的起贺大了。
没想到唐时锦又来坏他的好事!
正在皱眉,家里贺大郎忽然跑了上来:“爹!不好了!”
贺铁拐斥道:“慌慌张张干什么!”
贺大郎急凑过来,低声道:“族长叫人去了贺大死的地方,找着了许多东西,里头有好些宝安和珍儿的衣裳!”
贺铁拐吃了一惊:“什么?”
要知道,贺大父子衣裳撕碎,是因为被巨熊嘶咬,而贺宝安和唐时珍的衣服,当时是脱了丢过去的,肯定是比较全的,一认就能认出是什么样子的。
贺铁拐道:“为啥忽然又去找这个!”
贺大郎道:“我听说,是唐时锦跟族长提起,问谁家丢了小娘子。”
“又是她!”贺铁拐简直厌恶透顶!
他冷冷的道:“这小娘子,不过是赚了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啥事儿也敢沾!也不怕招灾上身!”
发了半天火,他又镇定下来道:“不用担心,宝安和珍儿轻易不上山,穿的那衣裳,平时都没在村儿里穿过,咱们赶紧回去,把差不多的衣裳都处理了,找不着咱们的!”
两父子急匆匆回去,把衣裳全找出来,扔进火里烧了,一边耳提面命,“记着,就说那一日宝安玩雪冻病了,故此全家人都没出门!”
贺铁拐向来谨慎,犹不放心,想了想,又把两人用过的药包拿出来,一天一服的算好了,都放在一旁,多余的都烧了。
这样一来,算着就是贺宝安在贺大出事之前就病了两日,谁不知道他们家疼贺宝安,这样一来,肯定是无人怀疑了。
果然,没多大会儿,族长就带着人过来了。
毕竟,村里人上不上山,很多人都能看到,但是贺铁拐一家子住在小北坡,就算上山,也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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