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知何时已经做好了一切,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向一旁等候的皇帝。
孟惊蛰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穿的一身浅蓝色的对襟长衫,衣服上没有半点花色或者绣纹,头顶只斜斜的插了一根簪子,浑身上下甚至没有太多饰物,看起来似乎朴实至极。
见丈夫盯视着自己,皇后莫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便左右看了看。
孟惊蛰上前两步,将她头上的簪子扶正,见她整个人全都对称起来,心下这才舒服了起来。
皇后微微一愣,虽然知道此举亲近,但依旧觉得孟惊蛰身为君主,不应该这样,她刚想根据丈夫的行为劝谏几句,就被孟惊蛰止住。
“今日难得一家团圆,不说扫兴之言。”
皇后微微低头,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孟惊蛰心中有了猜测,但却没有实质的依据,只能将心中的想法默默按下。
一下午有惊无险的过去,小孩子容易累,小太子在回去的马车上已经睡着了。
见儿子毫无仪态的躺在孟惊蛰的怀里,甚至口水都流在孟惊蛰身上,皇后微微皱眉,说道:“惯子如溺子,陛下虽疼爱衍儿,也该有所节制才是。”
孟惊蛰倒是没有直接反对,而是说道:“这算什么溺爱,既是国之储君,怎能一直养在深宫当中,偶尔出来见识一下民间疾苦,于国于民,也是幸事。”
“衍儿在皇庄里,倒只能见识到田间野趣,如何能见识民间疾苦。”皇后说道。
孟惊蛰只觉得这位皇后,虽然表面上是个温良恭俭让的人,但本质似乎也是个杠精,自己认准的事情就绝不更改,与这样的人相处,孟惊蛰觉得累得慌。
他既然累得慌了,必然也是要找一些事给皇后做,让皇后陪他一起累得慌。
“皇后一直觉得衍儿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一直看好二皇儿,这是为何?”孟惊蛰转而问道。
“二皇儿敏而好学,文武双全,自是成为储君的不二人选。”皇后理所当然的说道。
孟惊蛰摇头,说道:“国之君主,如何只看重这些?”
皇后听他这么说,便问道:“陛下如何看?”
“敏而好学,文武双全,这些都不重要,为君者,归根结底,是在御人。”孟惊蛰说道。
他个人觉得帝王心术,就是管理学的尽头,因而本人的其他条件,其实并没有那么要紧。
“能御人,善御人,这才能让臣下各司其职,各展所能。”孟惊蛰说道。
皇后听了面上露出沉思之色。
孟惊蛰又说道:“这一路漫长道远,皇后不信任太子,实则,朕也不信任皇后。”
皇后顿时一脸震惊的看向孟惊蛰,似是完全没想到,能从孟惊蛰嘴巴里听到这样一番话。
她身为皇后,素来循规蹈矩,竭尽所能的想要当好一个贤后,如果满分是一百分,她觉得能给自己打九十分,因而对于孟惊蛰这样的话语,她才会如此吃惊,甚至心底生出来“你也敢嫌弃我”这样的心思。
孟惊蛰轻笑一声,说道:“皇后觉得很难理解吗?”
皇后脸色难看,问道:“可是妾身哪里做得不对,才让陛下有了如此想法?”
“你哪里做的不对?你哪里做对过呀。”孟惊蛰说道。
[来自夜生兰的阴阳值:+1]
皇后前半辈子的努力,全都被孟惊蛰如此否定,自然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孟惊蛰没有因为她惊讶就停下来,而是继续说道:“皇后总觉得衍儿什么都做得不对,到底是你没有好好教导,还是衍儿本性就是如此?”
不等她回答,孟惊蛰又继续问道:“你如此在衍儿身上挑刺,到底是因为真的觉得衍儿不行,还是因为觉得衍儿实在太像他的父亲?”
听了这话,皇后顿时面色惨白,就像是心底里埋藏得最深的秘密,此时全都被孟惊蛰翻了出来。
“陛下,妾身绝无此意,绝不敢嫌弃陛下。”皇后不管自己内心底里到底是如何想,但这件事在明面上还是不能承认的。
孟惊蛰说道:“马车里都是自家人,你不必跪着。”
皇后愣了一瞬后,方才缓缓起身,只是眼神依旧不敢直视孟惊蛰。
孟惊蛰继续说道:“身为皇后,除了管理后宫诸事,教导皇嗣也是你的职责之一,你这些年,若是真的对衍儿用心教导,他如何能长成一副让你不喜的模样?”
孟惊蛰虽然不觉得教养儿女只是母亲一个人的事,但是回望小太子的前半生,父亲是个只顾自己快活的暴君,母亲是个时时挑刺的贤后。
有这样的一双父母,是个正常人都要长歪。
孟惊蛰接着说道:“皇后不如以身作则,也好让孩子看看,到底如何才能好好御人。”
皇后满脸疑惑,似是不明白孟惊蛰这又闹得是哪一出。
“玉不琢不成器,孩子一时不成器很正常,但谁也不能给他下定论,他一辈子都会是个不成器的人,你若是言传身教之后,他还是烂泥糊不上墙,那就另行他论。”
皇后原本还不解孟惊蛰这是唱的哪一出戏,但等回了皇宫之后的第二日,立时就有人送了厚厚几本书过来。
这些书不是旁的,而是各部的官员,在孟惊蛰的授意下,整理出来的关于后宫各项事务的细则。
原本的宫规本就十分严明,但因为细节不够清晰的缘故,很多地方显得可操作性很大,而在孟惊蛰的授意下,新的宫规更进一步,放宽了一些过于压迫的规矩,但又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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