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新农庄(二)
“那你的体力还保持得真不错。”
“说得我好像很老一样,我才三十岁!”
“啊?”
“在基层干久了就这副模样。”杨宝贵的笑容很阳光,“我们一起走吧。”他说着吆喝了一声,“贝贝,去!把乌克阑赶回来!”随着他的吆喝声,一只狗快的跑出去把企图窜到路边啃树皮的一只大白猪给赶了回来。
“它叫贝贝?”
“没错,一共六个,正好是:‘贝贝’、‘京京’、‘欢欢’、‘盈盈’、‘妮妮’。”
“还有一个呢?”吴南海被他的恶趣味所感染,急于想知道最后一个叫什么。
“叫奥运嘛。”杨宝贵一脸正经的说着,又吼了一声:“奥运!”一只本来正安静的走着的狗猛得一窜,跑到他脚下,撒着欢的绕圈子。他满意的摸了摸它的颈毛。
“你还真会训狗。”
“这是我的特长,倒不是专业。纯属好玩。”杨宝贵挥动鞭子,打出一个个响鞭,“我还会赶大车。在农村跟农民学得。就是这儿没大车,我到工业组说给做几辆胶皮轱辘大车吧,套上我们俘获的滇马,二套车拉一千斤没问题,这群人唧唧歪歪的说什么这种车落后,正努力攻关开啥四轮农用马车,都是扯淡,那种车用小马拉得动吗?”
“用铁岭挽马肯定能拉,”吴南海看着队列里二匹特别高大健壮的重型马。这就是1949建国以来国内繁育出的最好的役用挽马,它身上有许多欧洲最优秀的挽马、骑乘马的血统。最大挽力可达45o公斤,单马即可牵引1ooo公斤载重的双胶皮lún_dà车。
“能拉,不过这二匹得留着做种马,不适宜多干活。而且铁岭挽马的马种实际上已经退化了不少。”杨宝贵说着叹了口气,“南海,实话说我对我们农业组是很担心的。”
“嗯,我也觉得有些问题,不过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哪里谈起?”他学着杨宝贵的样子,挥动着手里的柳枝赶着牲畜。
“南海,你是学农的,总该知道现代农业高产的基础是什么吧?”
“农药、化肥、良种、水利、转基因、土壤化学……”吴南海说,
“这里可能复制这样的模式吗?”
“比较难。条件太差了。大搞农田水利和推广良种是比较现实的增产手段。”吴南海思考着,“化肥还好说,化工组鼓捣出联合氨制造厂和硫酸厂之后就行。不过农药很难,这个得有机化学工业,我觉得没个三四十年的工业展积累根本不可能。”
“不,”杨宝贵摇着头,“这些问题还是表面的。最大的问题是现代社会是个大分工体系,农业也不例外,而在这样的分工体系下,我们这些农业技术人员的业务能力实际上是退化了――农民也是。
“过去农民要自己选种育苗,现在只要直接去买种子就是了。农技员其实也就知道该用什么种子,播种下去怎么管理,什么时候要打哪些农药,施什么肥……”
“这里即没有种子公司,也没有农药厂、兽药厂、农机站……一切都得自己来。我们都是在这个大分工体系下被培养出来的,只懂自己要做得那个部分。现代农业是一个完整的链条,而我们只有一些零星的链环。”
他指了一下被狗驱赶着走路的几头猪:“就说那几头猪吧――格卢吉亚!跑哪去呢!”杨宝贵高声的斥骂着,拿鞭子把一头猪又赶回了路上,“大家都指望着靠它们开展大规模的养猪业,过上顿顿吃肉的日子吧?就没人知道现代养猪场里一头苗猪从生下来到出栏要打多少疫苗,吃多少药,猪栏里的光是消毒又要用多少药品。就是这样一个不小心闹起猪瘟来,还是一死一大批。”
吴南海给他说得担心起来,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从没考虑的这么深入。
“看来要一样一样的重建起来。”他看了一下那几头无忧无虑,哼哼着边走还边找吃的猪,“它们也有名字?”
“对,都是种公猪和种母猪,取个名字容易记。”
“叫什么名字?”
“乌克阑、dà_bō_bō、格卢吉亚、鄂罗斯――”
“哈哈,鄂罗斯一定是那头公猪吧?”吴南海指着那头最凶猛、最大的猪。
“不,那头叫苏联。”
两个人边走边聊着。十多公里的简易公路维护得还不错,除了汽车开过之后灰尘有点大,赶着牲畜悠闲得走在路上。一面是滔滔的文澜河,两岸稀稀落落的农田里,稻穗已经熟了,但是没有熟悉的滚滚的稻浪的情景――这里的农业还是相当的落后。吴南海一路走着一路感慨,想着如何才能把大家的知识化作生产力,可是眼前的困难却是重重叠叠。
路上很平静,虽然偶然也能看到一些当地人在田地里劳作,但是都离开得很远,沿路的几座塔楼也给了来来往往的穿越者们很大的安全感。这些原本粗糙的木结构塔楼现在已经改修成了砖石混合结构的三层炮楼,楼顶安装了探照灯,楼下还有一个围绕着深深的壕沟和铁丝网的空场,一旦生什么袭击事件,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能干迅的躲避进去。
整个行军纵队一直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才抵达百仞滩的营地。农业委员会的全体成员都在等待他们了――今天是农业委员会正式搬入新址的日子。
和那些已经入驻在执委会大院里的部门不一样,农委会的全套班子都设在后来被称为“南海模范示范农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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