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猛伸着懒腰走出卧室的时候碰到了王七麟,便问道:“王大人步履匆匆,这是有什么急事?”
“没什么,”王七麟随口回了一句,“马大人的镂神图还没有纹完吗?”
杜猛苦笑一声:“王大人以为这镂神与普通刺青一样?大错特错!镂神可是精力活,我在五天之内能干完就算佛祖保佑了!”
王七麟狐疑,不过有谢蛤蟆督军,他倒不担心杜猛耍花样。
他刚出门又看见一个珠圆玉润的俏娘子开门,两人打了个照面,绥绥娘子嫣然一笑走出来问道:“叔叔,昨夜酒菜可合你家人口味?”
王七麟竖起大拇指道:“非常味美,我爹娘赞不绝口。”
绥绥娘子落落大方的抱拳道:“阿公与阿婆谬赞了。”
此时朝阳正升起,淡金色的晨辉洒落在她身上,有一种软玉温香之美。
王七麟很想留下跟她唠几句,可惜他还有要务在身。
绥绥娘子看出这点,便说道:“叔叔是不是要去处理什么案件?请您先忙。”
王七麟说道:“还不清楚呢,没事,咱可以再聊一会。”
但他聊不成了,窦大春叼着一根油条向他跑来,看见他后赶紧挥舞手臂。
绥绥娘子冲他福了一礼,转身回到小饭馆。
窦大春看到她样子后愣了愣,然后也不吞吐他的油条了,整个呆住了。
王七麟伸手在他面前探了探,道:“哎,那傻狗?”
窦大春反应过来:“什么?哦,这就是第五味的绥绥娘子?我曾经听人说她国色天香,还以为是夸张了,没想到是这些货色压根不懂欣赏美,什么玩意儿都说国色天香,把我给迷惑了。”
王七麟问道:“不管是不是国色天香,你都别想了……”
“明白、明白,这是七爷的菜,是吧?”窦大春给他一个了然的眼神。
王七麟没好气的说道:“什么谁的菜,人家已经成亲了,咱都不用惦记了。”
窦大春一怔,道:“这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说七爷,就是成亲的才够滋味,小丫头片子不行……”
“停停停,你大清早来找我讨论搞黄色心得呢?”王七麟一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打断他的话。
窦大春拍了额头一把,道:“忘了正事!七爷,那章如晦不见了!”
王七麟道:“我已经知道了,他怎么不见的?”
窦大春说法和金大爷一样,早上章如晦忽然去了小牢看望关押在里面的李英,他支走了牢头,过了一炷香时间,小牢忽然响起李英的惨叫:“跟杀猪似的,叫的老惨了。”
“不用给我拟声形容了,继续说。”
“然后牢头赶紧过去,发现章如晦不见了!官袍什么的都在,就是人不见了,那牢头给我说的很邪,你知道他的是什么吗?”
“这时候还踏娘给我打哑谜呢?”王七麟也是服了。
窦大春讪笑:“抱歉抱歉,七爷,他跟我说——”
“就像是蛇蜕一样,章大人褪掉了全身衣物,唯独人身消失不见!”
王七麟皱眉:“故弄玄虚,或许是他脱掉衣物跑了呢?你昨夜去查过他了,对吧?有没有查到什么事?”
窦大春道:“我确实去查过,但没跟他说几句话就被他给赶走了,他说他有做晚课的习惯,晚上要秉烛夜读,让我滚蛋啊不,让我走人了,说有事今天再谈。”
“我感觉到他的态度古怪,所以安排了人手盯着他住宿的客栈,结果一夜正常,他还真秉烛夜读到了半夜才入睡。”
王七麟道:“但很可能还是打草惊蛇了,他意识到自己假冒章大人身份这件事被识破,于是早上换掉衣服跑了。”
窦大春苦笑道:“不可能,七爷你先跟我来,等你看过小牢情况你就明白了。”
驿所和衙门相隔很近,两人快步进入衙门直奔后堂院的小牢。
已经有衙役武装戒备了,整个衙门里里外外全是持刀在手的三班衙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李英被关在了小牢地字号第一间,他此时还在里面没被放出来,实木做成的牢门紧紧关闭,有成人拇指粗的铁链子锁着门。
“看到了吗?”窦大春指着铁链和铁锁说道,“牢房的规矩,只要牢头不在,那就必须得上锁,也就是说章大人进去以后让牢头离开,牢头就给习惯性的上锁了!对不对,大脚?”
一个粗野汉子急慌慌走来抱拳:“见过七爷、见过头儿,正如头儿所说,章大人赶我走,我就把牢门给关上了,这是规矩。”
王七麟往前一步盯着他冷森森的问道:“当真锁门了?你敢保证?”
牢头大脚诅咒发誓,他知道问题大条,所以誓言很重:“如有虚言,我亲自拿刀把我全家老小都给砍死,然后再自尽!”
这话可是够狠,王七麟不再怀疑他,就走去牢房往里看。
牢房并不脏乱,恰恰相反,里面整洁有序,甚至弥漫着浓浓的花香。
很古怪,牢房里面贴着墙有一圈的花盆,里面栽种着各种鲜花,芍药、牡丹、月季、兰花等等,不一而足,都在怒放,特别是一盆菊花,那花朵大如人头,异常绚丽。
除此之外牢房还有床铺和一个粪桶,李英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积不大的地面,地上摊着一套官服:官帽、官袍、官靴齐全。
这官服在地上摊的很古怪,就像是有人穿着官服趴在地上,然后这人凭空消失,唯独留下一身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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