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却单手止住了朱令侯的怒喝,定定的注视着杨轻寒的眼睛,嘴角微翘,“嗯,我们见过。”
杨轻寒眉梢微挑,“在哪儿?”
裴珩心中微动,想起当年她一身白衣,为洛慢书在金銮殿前告御状,想起她为了洛慢书与全汴京权贵为敌,想起汴京长街上那一夜不灭的灯海。
后来,她从汴京逃离。
刺伤慕容景,骑马逃出城门。
他以追捕逃犯的名义前来送她一程,看着女子潇洒如风,风华绝世的背影,他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
“很久很久以前了。”
杨轻寒好奇的看着他沉静内敛的眼睛,里面似乎装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不过,她也没时间去想太多,很久很久以前,她却没有太多记忆,那说明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她道,“听说裴大人这次到我们织云县来,是来查案的?”
再遇她,裴珩心情很复杂,“嗯。”
杨轻寒问,“是什么样的案子,要您亲自来一趟?”
裴珩敛了敛眉,将注意力放回案子上,“是一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发生的案子。”
这下,杨轻寒有几分好奇了,“哦?怎么说?”
朱令侯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烦躁的挥了挥手,让王一八下去准备热茶。
自己则坐在裴珩和杨轻寒中间,摸着胡子听两人对话。
裴珩深深的看着她清瘦不少的脸,道,“半个月前,刑部送来一份卷宗,上面写织云县有一个妇人名叫宋燕,曾到县衙报案,说梦见自己的弟弟死了,但由于一直没有找到死者,所以这件事不了了之,直到最近,一件血衣被人送到了大理寺。”
朱令侯尴尬的皱了皱眉,“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把血衣拿到裴大人面前脏了裴大人的眼!”
裴珩冷冷的看朱令侯一眼,朱令侯的话就被堵进了喉咙。
杨轻寒皱眉,看向朱令侯,“朱大人,这件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朱令侯支支吾吾道,“不过是个无知妇人的梦罢了,根本没什么命案,下官让人将她打出去了……”
杨轻寒蹙额,朱令侯庸碌,所以他肯定会认为那妇人在胡搅蛮缠。
是以他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随随便便就把案卷往上头递了去。
结果宋燕在县衙没有得到回应,索性一咬牙,带着盘缠到了汴京,求到了大理寺门口。
裴珩的到来让杨轻寒很意外,“裴大人,您相信宋燕的话是真的?”
裴珩嘴角微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杨轻寒笑了笑,“大理寺卿刚正不阿,果然令人刮目相看。”
裴珩点了点头,朱令侯的不作为让他厌恶,但这事儿遇到杨轻寒就好办了,“最近不知道杨……哦,不对,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婚嫁?”
杨轻寒摇了摇头,客气道,“还没,大人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跟他们一样,叫我小寒吧。”
裴珩一愣,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你还没嫁人?”
朱令侯轻咳两声。
杨轻寒不解的看裴珩一眼,“我没嫁人很奇怪吗?”
朱令侯也在一旁解释道,“裴大人勿怪,我们杨捕头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没有遇到心仪的人,再加上咱们县衙里公务繁忙,所以一直没心思做好个人工作。”
裴珩连日来的阴霾忽然间消失不见,心情也莫名的开心了起来。
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本官只是好奇,随便问问罢了。”
杨轻寒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吧,还以为不成亲犯法呢。”
裴珩好笑的看着她,目光一直留在她身上,虽然满心疑问,也想知道那天她身边的男人和孩子是谁,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她没成亲,就很好。
朱令侯陪他数日,终于见他有了笑意。
老狐狸看看年轻气盛的裴珩,又看看年轻貌美的杨轻寒,心里顿时明白了!
难怪裴大人不高兴呢!
原来裴大人好的是这一口儿!
他这马屁算是拍到马屁股上了。
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个,小寒,裴大人这次到咱们织云县来替我们查案,你在这方面颇有造诣,这几天就不要忙其他事情了,专心陪裴大人一起查一查这个案子。”
杨轻寒挑眉,“朱大人,您上次答应我捣毁人贩子老窝的银子还没给呢!”
朱令侯讪笑一声,好个杨轻寒,当着裴大人的面儿,他这钱不想给也得给了。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杨轻寒从容淡定道,“您不知道我现在要养孩子么?家里缺钱用。”
大有给不钱就绝对不听他摆布的架势。
听到孩子两个字。
裴珩下意识攥紧了心神,竖起耳朵。
朱令侯不满意道,“怎么回事?那个孩子还没送回他家里去?天天赖着你一个黄花大姑娘做什么!周武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孩子走丢了就赶紧找父母啊,天天在衙门里吃干饭!”
裴珩紧张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地。
原来那孩子不是她的。
杨轻寒淡嗤一声,“朱大人,您先别急着骂人,把钱结了,我们再谈下一个合作。”
朱令侯摸了摸鼻子,余光瞥了瞥坐在椅子上的裴珩,将杨轻寒拉扯到一边,“行,等这个案子结束,双倍给你怎么样?”
杨轻寒双手抱胸,慵懒道,“立字据,盖官印。”
朱令侯每次面对杨轻寒都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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