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缜脸上的笑意悉数撤下,俊美的脸庞上透着让人生畏的寒气,“我现在已经吻了你,我们相濡以沫,唇齿相依,杨轻寒,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你若死,我绝不独活。”
寒风四面而来,雪粒被风裹挟着缓缓落下。
雪中相对而立的男女青丝微乱,白雪满头。
辛缜毫不在意生死,只在乎她。
杨轻寒肩膀抖了抖,眼眶微红的盯着他,“辛缜……”
相信只要是个人,听到这样义无反顾的话都会感动。
只是,她不知为何,心里某个地方特别疼,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割她的肉一样,难过,压抑,迷茫却又心痛。
她眨了眨眼,鼻尖发酸,主动圈住辛缜经手的腰,眼眶一阵温热,“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我都活下去,我们不能让辛真寒年纪这么小,就没有爹爹和娘亲。”
辛缜嘴角微翘,脱下披风,替怀里的女子披上,“宝儿,不用怕,我会助你。”
“即便……”
“即便是死,我也陪着你。”
辛缜的话像是从遥远的时空里回荡过来。
一向镇定自若,从容淡定的杨轻寒听到这句话,巨大的悲伤像潮水一般,汹涌而又窒息的朝她涌来。
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些破碎的记忆碎片。
相拥亲吻的男女、大着肚子的女人、兵荒马乱的宫廷、还有小腹传来的撕裂般的痛疼,连绵不绝。
最后所有的画面归于一片黑白,万籁寂静,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天际。
杨轻寒揪着眉心,五脏六腑因这声婴儿的啼哭瞬间纠结在一起,她喘着粗气,微微推开辛缜。
辛缜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宝儿,你怎么了?”
杨轻寒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她脑子里非常乱,现在却又无暇去想那些。
“我没事儿……我现在要先去六疾馆,安排一下病人隔离的事。”
辛缜眉眼冷肃,抓住她的小手,“宝儿,我乃是一国之君,这种事交给我来处理。”
杨轻寒抬眸,眸光清亮,“阿缜,朱令侯已经跑了。”
辛缜无所谓的笑了笑,“不用担心,交给我。”
杨轻寒紧绷的心脏,微微松懈下来。
她抬头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个如山样挺拔的男人。
其实……
交给辛缜来主持大局也好。
朱令侯是个精明的人,向来爱耍小聪明。
他侵淫官场多年,一有危险,从来都是闻风而动。
如今,他不顾百姓,将这个烂摊子扔在这里,就是将这几千人口的百姓置之于死地。
等朝廷知道的时候,他已经逃得没有踪迹。
再派人手下来,还需要时间。
事态为零,已经不会有更差的结果了。
于是,她笑了笑,道,“好,若有人责难你,一切后果我来替你承担。”
辛缜很享受这样被她保护的感觉。
虽然他不会让她陷入险境,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没好气道,“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
杨轻寒回握住他的大手,重重的点头,“嗯嗯。”
接下来。
辛缜化名甄行和杨轻寒一起坐镇织云县县衙。
两人一起连夜制定了初步的抗疫方案。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织云县瘟疫蔓延的折子就从城门口被送了出去。
一人一马离开县城的那日,织云县古朴而厚重的城门落下。
当天,开始大规模封城。
尽管瘟疫已经开始在城内悄无声息的蔓延了起来,但杨轻寒还是用自己仅有的经验,制作出一款简易的能阻隔飞沫的面罩。
所有人,必须佩戴,即便没有面罩,也不能互相近距离接触,更不允许在城内随意出行。
所有不听官府命令者,全部以犯罪处理,重则关进大牢,轻则罚银百两。
官府布告全城张贴,法随令出。
一夜之间,织云县,阖城闭户,安静得像一个鬼城。
城内人心惶惶。
辛缜让他的人把守了织云县互通内外的所有关卡,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周武带着衙门的人手,挨家挨户搜查感染风寒的病人,但凡出现症状的人,全部带到六疾馆,由城内大夫组成的医疗团队进行救治。
封城之后,传染的人数逐渐少了起来。
但渐渐的,病人里开始出现死亡案例。
由最开始的一个两个,到最后快速蔓延。
封城十天后,六疾馆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三十人,以刘大夫为首的郎中们,也开始慌乱。
杨轻寒一身劲装黑衣,一条黑色的面巾挡在口鼻之下,她步子不急不缓的穿行在六疾馆内,所到之处,咳嗽声此起彼伏。
因为病人人数越来越多,六疾馆的隔离房间并不够,条件好的,能单独一个小隔间,不好的,只能一起挤在一个房子里。
按照病情的轻重缓急,大夫们也做了分批治疗。
当年麻风盛行的时候,朱令侯将所有麻风病人全部聚集在六疾馆,最后一把大火将这里少了个干干净净。
如今,六疾馆内到处都能看到黑色的痕迹。
冬天本就是流感风寒盛行的时候,如今,这不明缘由的传染性风寒,让这个原本就贫瘠的偏远县城显得愈发捉襟见肘。
“杨捕头,朝廷的人还没来么?”刘大夫跟在杨轻寒身旁,不过十天的功夫,原本还有精气神的刘大夫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
杨轻寒道,“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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