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没去看,一直陪在李月儿身边。
李月儿大病一场,病容惨淡,倚在床头。
不大的房间里,挂着一盏昏黄的纱灯。
杨轻寒那晚淋了雪,身子也一直不太舒服,浑身低热。
她忍住不适,安慰着李月儿,“月儿,把他埋了吧。”
这样放在家里,终究不是办法。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始终要向前看。
李月儿无声的流着泪,道,“把他烧了吧,装进香囊里,让他一直陪着我。”
杨轻寒握了握她的手,“好。”
李月儿又道,“当初我不是没想过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其实,他有人了也好,我就是……就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哪怕不在我身边,那又怎么样呢?终归是活着也好。”
杨轻寒感觉胸口有些苦涩,“月儿,你还有阿辙。”
李月儿叹道,“是啊,我还有阿辙。”
找到周牧息的尸首,已经了却了她一个心愿。
剩下的,就只有阿辙了。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对着杨轻寒认认真真磕了一个头,“大小姐之恩,无以为报,日后,月儿和阿辙愿为大小姐效犬马之劳。”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杨轻寒赶忙将她扶起来。
门口,一个模样清秀的十岁少年站得笔直。
孩子年纪虽不大,看到母亲下跪,也神情郑重的在杨轻寒身前跪下,“阿辙谢谢神仙姐姐!”
杨轻寒将孩子也拉起来,“好了,都起来吧,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周牧息是个值得我敬佩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月儿,你没看错人,阿辙,你的父亲是个大英雄。”
李月儿眉间含着酸涩,“大小姐,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杨轻寒道:“你说。”
李月儿苦笑,“这孩子跟着我终究学不了什么东西,我一个妇道人家,在这世道上,也不知道该怎么把他培养大,若大小姐不弃,可以将阿辙收入府中,哪怕是给小公子做个小厮陪读都可以,只要他能好好成长。”
周辙忙道,“母亲!孩儿不想离开母亲!”
杨轻寒皱了皱眉,周牧息和李月儿的孩子看起来的确比较成熟。
在李月儿身边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也有很好的家教。
“他已经没有了父亲,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能忍心把他送出去?”
李月儿打定了主意,觉得杨轻寒会是个好老师,好女人,会善待她的孩子,“孟母三迁只为了孩子能好好读书,我李月儿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就怕大小姐嫌弃……”
杨轻寒笑了笑,“我没什么好嫌弃的,只是母子分离毕竟会影响孩子的成长。”
李月儿以为她要拒绝,又哭着跪下来,“大小姐,求你……给阿辙一个机会,他很勤快,又聪明,让他在大小姐身边做个打杂的小厮跟班儿也好……”
“他年纪这么小,怎么能去做小厮跟班儿?”杨轻寒无奈的将她拉起来,“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不介意,就带着阿辙和我一起回盛都。”
这样就不必母子分离了。
她已经受过母子分离的苦了,定然也不希望李月儿这样痛苦。
李月儿神色微懵,“什么?”
杨轻寒道:“我在盛都有一个宅院,到时候你和阿辙可以住在里面,阿辙年纪也大了,让他读书吧,以后长大了,就跟着我家小心寒。”
李月儿感激得哭出声来,“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她原本只想把孩子送过去镀金。
却没想大小姐连她也愿意一起收着。
这份恩情,她只能结草衔环以还啊。
搞定了李月儿这边,杨轻寒浑身精气神一松,便感觉甚是疲惫。
回杨家宅子的时候,她没让李月儿送。
自己一个人提着一盏灯笼走在稀稀朗朗的大街上。
长街两旁,灯盏灿烂。
快要过年了,汴京的气氛越来越热闹。
她漫无目的,信步而走,心里想着某个人,还有昨晚那个让人躁动的春梦。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浑身不对劲儿。
热。
一股奇怪的热浪汹涌而来。
她紧紧揪着衣襟,脸色绯红,很快就发现自己手脚无力。
这是怎么了?
她晃了晃头,忽然想起那姓梁的向她撒的那一包粉末!
一定是了!
肯定是那包药有问题!
前几日她一直忙着周牧息的事,身体的不适都被她直接忽略了,晚上觉得热的时候以为自己受了风寒在发烧,后来还喝了祛风寒的汤药。
没想到,这药燥热,越是喝祛寒的药,越能起反作用!
事到如今,她体内的药性方才全部爆发出来!
她扔下灯笼,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跑。
可跑了一会,就全然跑不动了,身子无力的倒在街上。
一大堆人看过来,见她一个貌美女子孤身一人倒下,不少男人就起了下流的心思。
“你们都走开!”
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儿,小老虎一般将杨轻寒挡在身后,“不许碰神仙姐姐!走开!都走开!”
大家开始调笑。
“小孩儿,你是她什么人啊,她是你亲姐姐吗?唷,你姐姐长得好美啊!”
“哥哥能让你姐姐快活快活,把你姐姐交给哥哥怎么样?”
那男孩儿年纪虽小,却不傻,一看这些大人,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他狼崽子一般瞪着他们,手里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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