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缜淡漠的目光微收,看着眼前人红彤彤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惹人疼,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眉心,“嗯,走吧。”
“嗯嗯。”杨轻寒今晚才被他折磨了,双腿酸软,这会儿精神一松,整个人精气神儿便不太好,蔫哒哒的准备往外走。
辛缜瞧见她疲累的容颜,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抱起来。
杨轻寒身体一轻,看了一眼杨轻照,嗔怪的瞪着辛缜,“哎,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我抱你回去。”
“阿照还看着呢。”
辛缜轻哼,“自家弟弟,怕什么?”
杨轻寒羞赧的舔了舔唇,想想也是,便安心的将脑袋靠在他结实宽厚的胸口,直接闭上了眼睛。
困倦袭来,他怀抱舒适又带着自然的热度。
杨轻寒眨了眨眼,实在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辛缜抱着她走出客房,走廊蜿蜒,他迈着缓慢的步子,回想着杨轻照刚刚打量宝儿的神情。
透着一种让他觉得危险的敌意。
回到房内,他念念不舍的将她放回床上,用被子将她和辛真寒一起盖好。
她翻了个身,熟练的把辛真寒揽怀里了。
辛缜无奈的勾了勾嘴角,看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小东西在他娘怀里睡得很熟悉嘛。
小家伙睡得小脸绯红,循着娘亲身上的味道就往娘亲怀里钻。
母子两睡得恬静又香甜。
辛缜在床边坐着,心里没来由一股暖意,忍不住摸了摸女子柔软的脸颊,指腹摩挲着那白皙的软肉,她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嘴唇,闭着眼,呼吸平缓而绵长。
这样的日子实在太过美好了。
哪怕不能成为盛月帝君,就这样与他们母子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他也是愿意的。
只是,若没有权势,他就无法护他们周全。
所以,盛都,他还是要回去。
帝王之位,他还是要稳坐。
窗外寒风萧瑟,雨打枯枝。
辛缜没睡。
守着母子两看了大半夜的书。
凌晨天光破晓,新的一年正式到来。
这一次,辛缜没有急着离开,陪着杨轻寒和辛真寒小相知等人在汴京好好游玩了一番。
刚出正月。
宫中华妃的病情就已经严重到了下不床的境地。
仁宗亲自衣不解带的照料她,整整罢朝一个月。
元宵刚过。
宫中突然哀钟长鸣。
华妃薨逝……
仁宗大受打击,失去最爱的女子之后,精神颓靡,一夜之间苍老十岁,病倒在瑶华宫。
他不敢相信华妃病死。
在她床前守了三天三夜。
最后直接晕倒过去。
等他醒来,才明白,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的确已经离他而去了。
无论怎么悲痛,他还是打起精神,亲手为华妃料理了身后事。
他一生的梦想就是立华妃为后,只可惜一直没能如愿。
如今她死了,他也想给她一个体体面面至高无上的封号。
朝中,百官劝谏。
他仍旧力排众议,以皇后规格,为华妃下葬,封她为德仪皇后,葬于帝陵。
半个月后。
杨家宅子,里面众人忙忙碌碌,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启程回盛都。
杨轻寒推开房门,便看见“死而复生”的华妃,一身素衣,坐在房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马上就要启程了。”
苏清仪手里握着一直绣金丝龙纹的香囊,上面还绣着一个小小的“凛”字,大抵是仁宗的名讳。
见杨轻寒目光看过来。
苏清仪大大方方的笑了笑,“这是刚生下姝儿的时候给他绣的,生完姝儿,不能见风的那一个月,他每日都来瑶华宫看我和姝儿,我闲来无事,就给他做了这一个香囊。他很欢喜,每天都戴着,姝儿多大,他就戴了多少年。”
她幽幽一叹,“没想到我‘死’了之后,他把这个香囊放进了我手里,让它陪着我进了棺材。”
杨轻寒在她身旁坐下来,笑道,“没想到一个帝王也能为一个女子做到如此地步,娘,你留着也好,好歹你也陪了他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一点儿感情。”
苏清仪愣了愣,“孩子,你不怪母亲?”
杨轻寒牵了牵嘴角,通情达理道,“我怪您做什么?人心都是肉长的,父亲已经去世那么久了,您也该释怀了。”
苏清仪面露欣慰,却还是摇了摇头,“我这一生,心里只有你父亲。”
杨轻寒顿了顿,又笑道,“嗯。”
杨世臣那样气度风华的男人,实在是让人忘不了。
她虽然是穿越过来的,但脑子里还残留着原主的记忆。
杨世臣仪表不俗,气质偏偏,又一派文人风骨,桃李遍天下,汴京多少文人士子都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老师。
他官至内阁大学士,一生为民请命,也算死得其所。
这辈子能被他喜欢上又一心一意对待的女子,哪里能忘得了他。
“娘,离开汴京之后,就忘记这里的一切吧,到了盛都,我们重新开始。”
苏清仪嘴角微扬,将香囊收入怀中,低叹一声,“好。”
傍晚,慕容姝和苟春林来送苏清仪。
汴京知道这场“金蝉脱壳”大戏的人不多,慕容姝是一个,连慕容齐都不知道辛缜让人掘了大梁皇室的帝陵。
母女两抱在一起说体己话,哭了好一会儿。
杨轻寒没去打扰她们。
关上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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