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曹御医这一次亲自倒酒了,先给狄国舅加满,再倒自己的杯子,“今晚光国舅爷敬下官,轮到下官敬国舅爷一杯。”
emsp;狄国舅正等得他说,这会儿却敬起酒来,也不推搪,马上一杯喝尽,放下酒杯之后问道:“那太子妃是怎么说的?”
emsp;曹御医道:“太子妃说看了小言本,看到麻风病,便过来请教下官。”
emsp;狄国舅一怔,“小言本有写麻风症的?这怎么可能?”
emsp;曹御医耸耸肩,笑道:“谁去追究真假?来,继续喝酒。”
emsp;狄国舅笑道:“若真得了麻风,只怕也不会让您知道。”
emsp;曹御医道:“那是,有太子妃在,不过,不瞒您说,楚王府的侍女蛮儿确实到药店里头抓过治疗麻风病的药,只是此事隐秘,无人知道罢了。”
emsp;“真的?”狄国舅眸子一亮,“您确定?”
emsp;“不说了,不说了,这事和咱无关,吃酒,吃酒。”曹御医开始三缄其口了。
emsp;狄国舅见追问不出什么来,便胡乱地再喝了几杯,然后借口有事便走了。
emsp;曹御医回去禀报宇文皓,说狄国舅果然是问喜嬷嬷的事情。
emsp;宇文皓坐在书桌后,笑得满脸桃花开,“好,问了就好。”
emsp;曹御医犹豫了一下,“王爷,喜嬷嬷是真得了麻风症么?”
emsp;宇文皓摆摆手,“怎么可能?喜嬷嬷之前一直在宫里,出宫之后就在楚王府,不曾去过麻风病人聚集的地方,怎会无端得了麻风症?”
emsp;曹御医却有些担心,“可喜嬷嬷已经一个月多不曾出门了,这是为什么啊?”
emsp;宇文皓瞧了瞧外头,压低声音道:“本王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不许往外传。”
emsp;曹御医连忙凑上去,“您说,微臣肯定不告知其他人。”
emsp;宇文皓笑得甚是鸡贼,“喜嬷嬷是跟首辅置气,你看首辅这几次来,喜嬷嬷是不是给他脸色看?有几次还不许他进去呢。”
emsp;曹御医了然,“原来如此,首辅是怎么得罪了喜嬷嬷的?喜嬷嬷人这么好,首辅为什么要欺负嬷嬷呢?”
emsp;“男人嘛!”宇文皓悠长地说了一声,“德性!”
emsp;至于是什么德性,御医自己琢磨,琢磨出什么来就是什么。
emsp;曹御医呸了一声,“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收敛!”
emsp;“就是就是!”宇文皓附和道。
emsp;曹御医走了之后,宇文皓叫徐一到医馆里跑一趟,抓几副治疗麻风症的药回来。
emsp;过了两天,楚王府来了密探,被送药到喜嬷嬷屋中的徐一发现,带人急追,伤了对方,但是没能擒获。
emsp;这般又过了两天,狄国舅早朝上上奏,说喜嬷嬷得了麻风,太子却不理会爆发的危险,故意隐瞒,私藏麻风症病人在府中。
emsp;听得楚王府有麻风病人,满朝震惊。
emsp;五年前那一场疫症爆发的恐慌,在场的官员可都记得,几乎每天都有麻风病人确诊,人心惶惶,百姓纷纷欲逃。
emsp;那时候明元帝刚登基不久,当机立断,马上清查病人,把病人送往麻风山上隔离开,再用石灰粉消毒病人住过的地方,病人用过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全部焚烧,以防传染到其他人。
emsp;那段时间,几乎全京城都弥漫在麻风病的阴影之下,得病的人身体上患病,没得病的人心理上患病,因为朝廷宣布说这病有几年的潜伏期,所以大家都怕自己是带病的人。
emsp;如今,狄国舅在朝堂之上说出这个三个字来,朝堂上下,岂能不震骇呢?
emsp;更震骇的是这一次得病的是喜嬷嬷,喜嬷嬷之前一直都在宫中伺候,若说她得了病,岂不是?
emsp;一时,文武百官的眼珠子都盯着坐在高位之上的明元帝。
emsp;明元帝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emsp;他自然不会忘记这一场恐怖,因为那是他登基之后才发生的。
emsp;泱泱大国,若有重兵来犯,还能派兵重击。
emsp;可这恶疾绝症,且有蔓延之势,若真的大爆发,非人力所能控制了,所以,所有人的眼睛看着狄国舅,而他的眼睛看着宇文皓。
emsp;十月顺产天龙之子京兆府尹暨当今太子宇文皓却显得十分茫然,撑着一双无辜明澈的眸子,“喜嬷嬷得了麻风症?谁说的?”
emsp;狄国舅一甩袖子,澹然道:“太子殿下,兹事体大,还望太子不要再隐瞒,若有疫情,必须告知皇上,我们共商应对之策,否则,过几年再酿成大祸,则是我北唐之大祸啊。”
emsp;文武百官的眼睛又齐刷刷地落在了宇文皓的脸上。
emsp;宇文皓脸色顿时涨红起来,“国舅爷,您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本太子还会隐藏疫情?你说喜嬷嬷得了麻风症,有什么证据啊?拿出证据来,否则本太子要告你一个诬陷之罪。”
emsp;狄国舅哼道:“事到如今,太子殿下就不必再装了,是与不是,叫御医前去诊断便知。”
emsp;宇文皓一口拒绝,“不能随便去诊断,这本来就没有的事,凭什么要喜嬷嬷承受恶疾的谣言?”
emsp;狄魏明出列道:“殿下,若喜嬷嬷真得了恶疾,那事情很严重,喜嬷嬷之前一直在宫中伺候,如何染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染病不知道,若不查问个清楚,宫里的主子,包括太上皇都会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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