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太已经哭了好半晌了,见到顾秀才来哭的更凶了,她颤颤巍巍的就起身去拉顾秀才的手,嘴里喊着救命。
吴老太太是真的又悲又怕,悲的是老头子危在旦夕,生死未卜。怕的是若老头子就这么没了,三个儿子一分家,她以后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虽然她有三个儿子,以后无论如何也有人奉养,不至她于受冻受饿。但这分家不分家可是两样的活法的,如今有老头子在,她在家里就能说一不二,几个儿子和儿媳妇全被她捏在手里死死的,谁也不敢惹她半点不高兴。
可是如果分家,那可就是在儿子手下讨生活了,儿媳妇就是再面子上敬着她,这骨子里也不会怕她了,那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啊!
也正是因此,她才病急乱投医,死活非让儿子去请那个传闻中的顾秀才来救人的。
“老太太稍安勿躁,我先看看病人再说!”顾秀才被老太太拉着手也不厌烦,只是安抚的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说道。
吴老头躺在正房的大炕上,京城的冬天有些冷,因此很多人家就会修这种火炕,特别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更是格外怕冷,喜欢这种暖烘烘的火炕,反而是不喜欢睡床。
吴老头躺在那里形体如同僵尸,牙关紧闭,面若金纸,瞧着确实像将死之人的模样。
顾秀才伸手搭在了吴老头的脉上摸了片刻,他眉心轻轻皱着,但却并没有慌乱之色。
片刻,他松开了吴老头的手抬头问道“病人什么时候发作的?”
“两天前,突然就倒在地上了,开始还是吐,后来就人事不知了,从昨天开始水米都不进了。”吴老太太一边摸着眼泪一边答道。
“哦、、”
顾秀才点了点头,随后对旁边的吴老三又说道“你去取根筷子过来,普通筷子就行。”
众人听了顾秀才的吩咐都很茫然,众人也不明白他要筷子干嘛,但是吴老三还是应了一声,连忙去厨房拿了根筷子回来递给顾秀才。
顾秀才也没跟众人解释,只是用筷子去撬吴老头紧闭的牙关,见吴老头咬紧筷子没有松开,顾秀才又点了点头。
“没事,人能救,只是暑邪闭塞了心窍,不妨事的。”顾秀才说道。
听到这里那个王大夫再也忍不住了,他冷笑一声道“胡扯,老夫起初也以为是暑邪闭了心窍,用的便是清热祛暑的汤药,怎么会没有效果?你这小子到是会说大话,这人都要不行了,你说能救,若是不能救你拿命赔吗?”
王老大夫这话完全是没安好心,看着顾秀才的诊断他也知道对方也是行家的,但他看不上这小子一副胸有成竹的德行,于是便用话来讥讽。
这顾秀才年轻,年轻人自然气盛,若是中了他的计,答应以命相赌,一会吴老头死了这吴家人自然不会放过姓顾的这小子的,即便不打死也要让他脱成皮。
若是别人听了王老大夫这话肯定会怒,但顾秀才听了以后却是温和一笑。
“原来之前便用了清热去暑的方子啊,我可能看看药方?”他没有理王大夫,反而是又对着吴家的人问道。
吴老太太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这药方自抓了药后一直是她收着的,她有些颤巍巍的递给了顾秀才。
顾秀才看了一遍药方后点了点头,后又问道“药还有吗?”
“有有有,之前抓了五副药,公爹只吃了两幅,今天的药煮出来也没吃,还一直在灶上温着呢!”吴家的大儿媳妇连忙说道。
“把药端过来,再端一碗水过来。”顾秀才说道。
吴家大媳妇不敢耽搁,连忙出去了,而此时一直被晾在旁边的王老大夫早就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若是顾秀才和他争吵他也不会生气,可人家完全视他若无物,这种态度在他看来便是瞧不起他,根本不屑于搭理他了。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原来竟然连方子都不会开,还要用着我的方子才能治病!你这等人也敢自称大夫,真是恬不知耻!”王老大夫这一下也不要什么体面了,口沫横飞的破口大骂道。
王老大夫这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了,但是顾秀才依然没有生气,只是那样淡淡的看了王老大夫一眼,唇角微微上扬。
“原来那方子便是老先生开的啊!”顾秀才微微一笑,然后又仿佛点评一般说道“方子开的还行,中规中矩的,虽不算十分对症但勉强尚可,按理说我是该重新开一张药方的,但如今抓药也来不及了,既然有现成的,用你这药倒也可以将就一下。”
王老大夫被这一口一个“勉强尚可”“将就将就”给气的不行,他只觉得胸口堵的厉害,想骂几句,但他伸手指着顾秀才,手却不听使唤的抖了起来,一时间竟然也说不出话来了。
“老先生别生气,您先听我把话说完。”顾秀才轻轻的压了压手,语气里带着一种哄孩子般的声调继续说道“我这话不是指责你药开的有什么大问题,之所以治不好病,这由头也不完全出在你开的药身上,只是这病人暑邪上逆,诸窍心孔皆以闭塞,如非芳香通灵之品不能令闭者开,塞者通。如若想用普通汤药救命肯定是不行的,即使汤药再对症也不能深入经络孔窍,所以才徒劳无功的。”
王老大夫本是十分气恼,但这顾秀才的话也却也有道理,于是刚才的怒火也就消散了大半。
可是就在这时,那顾秀才又说道“当然了,你医术确实也太过一般了,若当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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