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自然也没有人回答。
他坐在那里对着一尊骷髅自言自语,看起来有些滑稽。
偏偏他的脸色很平静,眼中满是认真,这便在阁楼上。
阁楼仍然飘在空中。
那扇门已经成为了废墟,没有复原。
他该如何出去呢?
醉春风的面色肃然。
秦在阳与景如云等心跳都加速了许多。
慕容雪这一次没有嘲弄,也没有说什么活该如此的蠢话。
因为前一刻的那一幕很震撼。
哪怕到了如今仍旧萦绕心头不曾消失,她的心情压抑,面色复杂,却不知该说什么。
那个人看样子出不来。
但他又怎么会出不来呢?
即便是做为看不顺眼的敌人,慕容雪也不得不承认那人的天赋之绝世。
何为绝世?
除他之外世上再无一人。
再无一人敢用此如今的雪水与万古前的生灵对饮。
李休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阁楼外,然后伸出一根手纸在空中点了点。
指上的那朵花动了动,虚空中生出一扇门。
他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然后出现在了长街上,出现在了醉春风的身侧。
天上的月亮渐渐远去,眼看着便要天亮。
倒悬天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那倒塌的门户也跟着消失不见,除了长街上依旧存在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痕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这里曾出现过倒悬天。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出言讥讽,在那里,那把剑被他握在手里,剑身冰凉,他的手心却满是汗水。
慕容雪面容淡漠,身上得那股子高高在上像是刻在骨子里无法散去。
李休看着慕容天成,目光平静。
慕容雪看着李休,那双眼中是说不出的东西。
这是一个骄傲且自大的女子,她的本领不低,年轻一代足以站在顶尖,被誉为姑苏城的双绝之一。
自小到大只离开城内两次。
第一次被李休斩了凤鸟。
第二次被锁在了关山。
自大的人有很多缺点,但却很聪明。
所以她认为自己不会死,她断定李休不敢杀姑苏城的人。
“二爷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李休问道。
慕容天成看着他,没有回答,两个人对视着。
他当然记得。
或者说场中众人没人会忘记。
李休要请几个人,杀几个人。
前后说这话的时间不超过一夜。
但区别很大。
第一次时无人在意。
第二次说无人反驳。
“二爷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做蠢事。”
李休淡淡道。
聂远站在慕容天成身后,垂着脸不发一言,他的衣衫凌乱,后背的皮肤血迹斑斑。
终于,慕容二爷转身向着街后走去。
他转身,走了三步,李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二爷,您应该懂我的意思。”
慕容天成的眸子眯成了一点,握在剑柄上的手愈发的用力。
他猛地转身,长剑在夜色下一闪而逝,带起一串血珠高高扬起洒在地面。
与此同时醉春风也动了。
慕容天成将剑放入剑鞘,迈步消失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景家四人的脖子上出现了四条红线,醉春风的手里提着秦在阳和戴冷言的头颅。
其余的几位秦家长老和拜阴山游野修士都躺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长街上只剩下了李休与醉春风。
“这次的事情很大。”
醉春风对着李休说道。
“但很值得。”
死了九名游野修士,这事情当然很大。
但正如李休所说,这很值得,当年整座关山朝着李来之的后背挥了一拳。
整座关山!
眼下死的只是秦景两家,李休不在继续动手,又有谁敢追究他呢?
“我要两坛绣春风。”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道。
李休没有犹豫,痛快的点了点头。
二人回到客栈,没有住进那两间留好的上房,直接去了后院牵出了马。
天色刚刚破晓,泛着鱼白的天边射来了一抹阳光,照在了廊城城北的大地上。
地面上一黑一白两匹马慢慢走着。
马上坐着两个身穿青衫的男子。
“你为何要针对姑苏城?”
醉春风突然问了一句。
姑苏城内有许多英豪,慕容天成便是一个,值得尊敬。
可李休似乎有意无意的针对着。
李休摸了摸大黑马的鬃毛,然后道:“他们挡住了我的阳光。”
他眯着眼睛看着天边,沉默了许久又说道:“而且那自以为是的女人真的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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