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安陵季节有些反常,云台山上百亩桃花开的正旺时,乍暖还寒,一场大雪飘飘扬扬而下,直如撕棉扯絮。/p
夜无星月,唯有雪花簌簌。/p
天寒地冻的,长樱街上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开着门,有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无聊的趴在柜台上端着手机看电视,他叫许倡,是这家店唯一的夜班服务员。/p
“请问…”/p
“妈呀!”/p
眼前的光突然暗下来,沙哑的声音传来,许倡抬头看着不知道突然从哪冒出来,无声无息站在柜台前,穿着一身黑,衣服上宽大的帽子盖住整张脸,辩不清性别的人,吓得一个激灵,惯性冲击下,整个人顺着椅子向后倒去,手机差点都被扔出去。/p
“你是人是鬼?”靠,他怎么半点都没听见声音。/p
“请问…”来人没有答话,再次开口,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有纱布和药酒卖吗?”/p
许倡紧抓着手机,吞了口唾沫,往前两步踮脚往他身后的地面看,店里瓷明的瓦灯下有一片阴影。/p
有影子,是人。/p
“吓死我了。”他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莫须有的汗,才想起他刚才的话,摇摇头:“没有。”/p
这是便利店,又不是药店。/p
身影似抖了抖,转身向外走去。/p
这大雪天儿的半夜出来买纱布和药酒…看着他有些踉跄的背影,许倡下意识又开口:“你急着用吗?”/p
身影顿住,背着他点了点头。/p
“急用的话…”许倡想了想:“我记得我们店里有急救箱,里边应该有,你等等,我去找找。”/p
他走到最里边那排货架,从右上角勾下来一个贴着红十字的小箱子,拎着回到柜台前打开,里边零散的放着几样东西,碘伏、纱布、药棉、医用胶带、半盒创可贴、一小瓶云南白药喷雾剂和一把圆柄小剪刀。/p
他推给那去而复返的人看:“只有这些。”/p
身影抬了头,帽子微上扬:“可以都卖给我吗?”/p
许倡看见了半张脸,是个女的,年纪应该不大,长的似乎还很好看,只是白的有些吓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的,那嘴白的发乌。/p
似乎被盯的有些久了,少女似乎有些恼了,沙哑到不像女人的声音比外边大雪只冷不热:“卖不卖?”/p
“啊?”许倡连忙收回视线:“你说要是一两样我还能做主,这要是全部我得问…”/p
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拍了两张红色纸币在玻璃柜上:“卖不卖?”/p
这医药箱放很久了,勾下来的时候一层灰,里边东西过没过期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没过期,两百块那也是赚了的,老板娘肯定不会怪他…/p
“卖,卖。”许倡连忙扯了个白色塑料袋,把里边东西都装进去,递给她。/p
伸手接东西的时候,他碰到了她藏在宽袖里的手,凉的像在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p
接过东西,少女向外走去。/p
许倡把钱拿过来放进验钞机验了一下,是真币,正要放进收银台里,发现其中一张上边有血,不由心里一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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