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夏伊达忽然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男子看着她,眼神里好像在说,有什么话不如直说吧。
看起来,他是一个很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身上的气息看上去也是清爽和淡漠的,没有任何曲意掩饰的痕迹。
“可以……说说我跳的那一段有什么问题吗?”夏伊达鼓起勇气问。
她已经认定了,眼前这一位在舞蹈方面绝对有着高深的造诣,既然他能够记得自己,甚至记得自己在舞台上做出的一两个手势,那么,这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这个人的评价一定是准确的,高端的,可以让自己受益匪浅。
男子的眼神里难得地流露出了犹豫。
夏伊达的心里头凉了一下,看来,他也认为自己跳得不怎么样。或许现在他在为难地考虑如何措辞,才能不对自己造成伤害吧?
“如果你问哪里没有问题,倒是还好回答一点,要是问哪里有问题,实在是太多,根本数不过来。”出乎意料地,男子皱着眉头说出来。
“……”
夏伊达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见他神色认真,不像是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这话,是认真的?
也就是说,在他的眼中,自己跳得根本一无是处?
一股火忽然从心底窜了出来,就算自己本来就是沮丧的,就算自己真的跳得不好,可是他的话怎么能说得这么直接呢?
他什么也没见过,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子抹杀了自己这么久以来坚持不懈的努力吗?
“可是我通过了!”夏伊达嘟起小嘴,赌气地说。
“我知道。”男子神情平淡地点了点头,似乎对于她是喜是怒根本就不在意,“下一轮也会过的。”
“啊?”
夏伊达吃了一惊,惊得太甚,居然一下子就忘记了恼怒。
“你……你怎么知道?!”
太吃惊了,所以连话都说不清楚。她是想问,你怎么知道我过了,但更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下一轮也会过的?
下一轮要考什么,这个人知道?
“猜的。”对方简单地说,“下一轮是什么,想也差不多能想出来。”
夏伊达并不敢往下问,因为她那朴素的想法告诉她,如果这个人真的知道,那么自己现在问下去是不对的。
如果问下去的话,那不就跟作弊没有什么分别吗?从小到大,她可从来没在考试中作过弊,就算是成绩算不上出色,也从来没有使用过任何小手段。
在游牧民族中,欺骗是绝对禁止的恶行。对于他们来说,大自然的赐予在生活中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而欺骗与诚信丧失,会遭到大自然的惩戒,会使他们丧失丰美的水草,丧失好的运气。
但是真的好奇,他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呢?
夏伊达正感觉百爪挠心,却听到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呼喊声。
“范塔西亚,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手机也不接!”
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听上去略有些严肃,把夏伊达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身后十米开外站着一位穿着套裙,戴着眼镜,头发在脑后一丝不乱地盘成一个发髻的中年女子。
她大概有四十岁左右,身材却保持得异常之完美。她足蹬一双做工精良但款式朴素的平跟皮鞋,如果从背后看,一定与身材绝佳的妙龄女子一般无二。但是岁月毕竟是无情,再加上她面部瘦削,皮下脂肪极少,所以更容易显出风霜刻痕。不知为什么,看到她,竟有那么一瞬让夏伊达想起了现在在视频中才能看到的维拉·萨卡洛娃。
只是维拉在生活中很爱笑,而这位女士看上去却冷若冰霜,令她周围的气温都降低了几度。夏伊达不自觉地有些怕她。
本来坐在长椅上的男子把书本一合,缓缓地站了起来。现在离得近,夏伊达才发现他的个子很高,当他站起来的时候,需要仰起头才能与他对视。不过现在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
“梅格教授,抱歉,我的手机没有带。”
“霍尔顿叫你去,到处都找不到你。”梅格教授神情中显出一丝不耐,“我是想着,或许你又到这里来了,所以顺路过来看看。”
“抱歉。”男子十分彬彬有礼地颔首微鞠了一躬,“走吧。”
两个人都没有理会夏伊达,自顾自地一起走了。夏伊达被男子那一个欠身的姿态迷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回过神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只剩下背影了。
还没来得及问问他到底是谁,夏伊达感觉有一丝遗憾。不过还好,似乎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些许关于他的信息。
“范塔西亚”。
这应该是他的姓氏。虽然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这也已经够了,至少在心里感谢他的时候可以有一个姓氏念着,就很不错了。
虽然他这个人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可恶的!
不过,范塔西亚,听上去还真是诗意啊。
夏伊达在自己的手心,默默地把这个名字拼写了一遍。
fantasia,是幻想曲的意思,代表着无尽的想象力和狂野的激情。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很特别,他的内在似乎充满了矛盾,尽管夏伊达也描述不好这种矛盾到底是什么。
给这段小插曲一闹,夏伊达的情绪倒是彻底地平复了下来。范塔西亚说话很不好听,也丝毫不照顾别人的情绪,不过夏伊达却对他有着一种迷信般的感觉。毕竟他曾经有意无意地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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