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一直温着粥和热姜汤,晏承洗漱完之后,肚子咕咕直响,侍仆将热粥送到他热炕上,另一边的人已经向裴时嘉通报去了。
不知是不是系统所说的“分解”耗费了太多的气力,晏承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粥,还不管饱。裴时嘉进来的时候,他正在舔舔嘴唇上的水渍。
“晏承,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裴时嘉看他胃口大开,悬了一上午的心也放下来。
“好些了,就是……还有些饿。”晏承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
裴时嘉被他逗笑,松一口气:“无事,我们就准备用午膳了,等会就一起吧。”裴时嘉看晏承此刻气色不错,也有j-i,ng神了,想了想便将许泽清来府上的事情也同晏承说了。
晏承听着,心中暗道:果然还是老样子,许泽清压根儿就没向裴时嘉透露自己的身份,他都有些怀疑,许泽清根本就是怀有目的接近他们。说不定,连那上一次的偶然出手相助也是许泽清故意为之。
但左右许泽清也不会起坏心思害时嘉和裴家,毕竟上一世的日子里,他与秀英是真真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
因为冻伤,晏承的侧脸还有些红肿,他的脸颊原本就白皙细嫩,更显得红肿、稍显乌青。裴时嘉拿着白容真给地膏药,细细给他一一均匀涂上。晏承与裴时嘉都极为默契地闭口不谈宫中的事,他们都心想,只要不再进宫去,寻着了机会就回到西北边塞,也好过成日担心受怕、遭人暗算。
日暮时,晏承与裴时嘉、秀英坐着下棋,静谧又安宁,忽然听得门外一声马儿嘶啼,他们俱是一怔,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走到正厅。
门外马上的人跑进府上,直奔正厅,晏承跟在裴时嘉身边,就见那气喘吁吁、浑身上下都稀稀落落被白雪冰着的人,冲着裴时嘉说:“小将军!不好了、敌军又进犯了!”
晏承与裴时嘉都是攥紧了拳头。
宫里皇帝早一步收到了消息。古羌人又再次进犯大齐,他们险恶狡猾,竟是在除夕夜晚偷袭军营,在这样思家念亲、家家都团团圆圆的年夜里,趁着所有人都稍稍放松了警惕,竟然攻打了过来。
西北除夕夜惨遭古羌的侵袭,裴朗、郭枫,郭真意、裴时新都带着兵奋起反抗,奈何古羌人多来势汹汹,主动权被迫落到了他们手中。战报发出时,他们还处于下风。从西北抵达皇城,快马奔腾、时刻未停歇,期间跑死了七匹马、累伤了五匹马,探子也换了好几人,这才以最快的速度将战报传回了京城。
皇帝大怒,当即下令从南方调兵,加派援军前往西北边疆,必须力挫古羌,让他们深深地记住失败的苦果,永远不再踏上大齐的土地。
但此时天寒地冻、粮草未动,南方调兵去往前线也需要一段时日,谁能想象,等支援的大军赶到时,西北的军队还有几人幸存。
眼下看来,远水救不了近火,最能帮得上忙的,还是那想要与大齐结盟的乌苏一族。古羌人是夜晚偷袭,大齐的军队抵御不成,当下就派人前往乌苏的营地请求支援了。探子的战报发回来时,乌苏那头已经出兵了。
“粮草事关重大,这一次……让傅仪、傅侗担任粮草官,押送粮草。若有差池,格杀勿论。”皇帝下了圣旨,谁敢违抗?这个时候担粮草官,绝非是一件肥水的官差,这若是做得不好了,时刻都能人头落地。
明白的人都知道,陛下这是迁怒傅家了——至于个中原因便鲜为人知了。
怪的是,皇帝并没有让裴时嘉奔赴战场。
裴时嘉与晏承听了这战报,一时呆愣住,而后心情瞬间沉重下来。裴朗将军和裴时新等人遭到声势浩大的侵袭,远在京城的裴时嘉头一次感到怕了。
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裴夫人那儿,她并没有面露担忧和害怕,反而是沉着气,等着接下来的探子消息。
“你爹没那么容易输掉!别露出这么丧气的表情,时嘉。”裴夫人一番话说得裴时嘉瞬间清醒,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夹带着雪霜的气涌进肺腑。
“娘,我进宫里一趟。”裴时嘉向她说完,当即骑上马奔向皇城。晏承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静静陪着裴夫人在家中等着消息。
裴时嘉这一去便是大半宿,他从皇宫里回来之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了。晏承好不容易才同秀英一起,将裴夫人劝着去睡了。他白日睡了一个上午,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无,披了大氅就坐在正厅里等着裴时嘉归来。
浑身带着雪花s-hi寒的裴时嘉踏上石阶走两步就看到了正厅里明明灭灭的烛火,他抬眼看过来,声音有些沙哑:“晏承?怎么还不睡?”
晏承手持着烛火走上前去,望着裴时嘉带着血红的眼睛,开口说:“睡不着,我等你回来。”
晏承将手里抱着的暖炉轻轻递到裴时嘉手中,不小心碰触到他的手掌,冰凉得不像话!
他微微叹一口气,轻拉着裴时嘉的另一只手,果然冷冰冰的,拉着他就往他屋里走去。
明知道这时与裴时嘉说战事会让他更难以入眠,但不说出来裴时嘉更难受,晏承对他的细微神色变化都察觉得清楚。等到了裴时嘉屋里,晏承轻推着他坐上早已烧着的热炕,然后问道:“陛下……怎么说?”
他匆匆忙忙进宫里,无非就是想要奔赴战场,和父兄一同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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