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二师兄”才让铁手猛然意识到,自己离冷血实在是太近了。他即刻转身,把毛巾扔进水盆里,再从包袱里取了一件衣服递与冷血。接过铁手递来的衣服,冷血穿上,一切是那么地自然。于是,谁都不去想刚刚那个小小的c-h-a曲。
窗外树影斑驳,隐约其间一个人影走来,铁手和冷血互觑了一眼。
冷血继续系着衣带。铁手去开了门,见着来人,笑道:“许公子。”
来人确是许以行,他正站在房门外之外,刚抬起手想要敲门,万没想到它自己便开了,右手不由停在半空中,呆了片刻。
铁手问:“许公子有事吗?”
许以行这才慢吞吞地道:“我来看看冷捕头的伤,好些了没有?真的不用去请大夫吗?”说着眼睛往屋内一瞄。
铁手见许以行对冷血这般关心,心中为之感动,已把许以行当做了朋友,笑着说道:“没什么大碍,请大夫我四师弟他也不会乐意的,我就替他多谢许公子好意了。”
冷血早走了过来,道:“这些伤平常事,有劳记挂。令尊现在情绪如何?”自书画被盗后许怀仁便一直愁眉苦脸。
许以行实不懂“平常事”这三个字所包含的意思,但见冷血行动举止好像真的跟平常一模一样,放心道:“我爹他好多了,我是看他没事了才来看冷捕头,和铁捕头的。”他说到这儿不知又该说些什么了,踌躇了一下只好道,“既然你们都还好,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就走。
看着许以行来去匆匆,铁手和冷血怎会察觉不出许以行有蹊跷。
铁手轻声自语道:“他跑这么快是为什么?”
冷血听到了铁手的话,分析道:“他说他是刚从他父亲那里过来的,莫不是许怀仁叫他来的?”
铁手思忖一会儿,随即道:“流星会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若人真是许怀仁叫来的,他必然是牵挂这着他的那些失落的书画,想要在铁手和冷血这里探听些消息。
冷血道:“你一定问过万青山了?”
铁手点了一下头,走到几席前坐下,说道:“问是问过了,他也确是有问必答,可还是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冷血眉头微皱道:“这样看来,我们现在的线索又断了?”
他说话时还是站着的,他仍旧习惯站着,这让他思考问题时也能专注些。
铁手尊重他这个习惯,遂接道:“只是暂时,他们不可能不再犯案。只要他们再有动作,终究还是会冒出来的。”
冷血道:“可是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铁手道:“不,我们多久都可以等。但是,我们不能让许先生等那么久,不能让死去的人等那么久。”
冷血道:“那人的遗体……”
铁手道:“我和胡捕头去了县衙,拜托了县令尽力帮他的家人妥善安排后事。”
他眼里有自责神色,毕竟人是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被杀的。因而他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冷血知道他必然尽了心。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冷血忽道:“二师兄。”
冷血的声音有些许轻快,铁手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他的小师弟必然已想到了办法,遂微笑道:“你说。”
冷血笑道:“我们不一定非要在原地等他们冒出来。既然这会儿他们不出来,那我们就——”
他比了个手势,铁手略一思索,对上他的眼睛,只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异口同声道:“引蛇出洞。”
铁手笑了笑,正待称赞冷血几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忽又传到了耳里。朝窗外看了一眼,人影已走到门前,铁手和冷血一眼就看出来,这次人影的身形跟上次一模一样,正是许以行。
铁手是坐着的,冷血站着他身边,所以这一次由冷血先去开了门。铁手也站起身,跟了过去。
许以行又怔住了,他端着一个漆木托盘,愣愣地站在门口,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每次自己来时,还没敲门,铁手和冷血就已经把门给打开了。
冷血看了一眼许以行手里的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白瓷碗,随即问道:“许公子,还有什么事?”
许以行道:“我是来给你们送宵夜的,这是厨房炖的荷叶排骨汤,我看你们今天好像没怎么吃东西。”他说着把托盘递给了冷血。
冷血实没想到许以行深夜前来,只是为送两碗汤,他不由把目光转向了铁手。
许以行大少爷身份,从来没有亲自端过这些东西,铁手注意到他的手有些酸了,当即接过托盘,笑道:“许公子进来坐一坐罢。”
铁手想继续道谢,却被许以行打断道:“不用了,我先走了,你们早些休息罢。”
铁手看着许以行远去,有些出神。
冷血忽然感叹了一句:“百姓淳朴,我们不过做了一点我们应做的小事,他们便这般热情。许家的书画,我们更应该尽早为他们追回才是。”
铁手道:“你觉得他送汤来,是感谢我们破了案?”
冷血道:“还能因为什么?”
铁手苦笑道:“可我怎么觉得,我是沾了你的光。”看着冷血不解地望着自己,他解释道,“他这两次来,注意力可都是放在你身上的。”
听了铁手这话,冷血也回想起了许以行的眼神,想了一想道:“可能是因为我之前救过他。”
铁手道:“或许你说的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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