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专注地为娃娃诊了脉, 看了腿。
苏页坐在榻边, 全程都紧紧地握着小家伙的手,小家伙细瘦的小手也用力回握着他。
虞峰在关键时候表出了汉子应有的成熟和镇定, 一五一十地对老大夫说明了情况, 只是隐去了孩子并非他们亲生之事。
好在, 老大夫并非多事之人, 没有追问孩子为何会在雪地里冻上一夜,而是反复检查了一番, 最终摇了摇头。
虞峰背过身去, 遮住孩子的视线, 沉声问道:“先生,您这是何意?”
老大夫叹了口气, 惋惜道:“伤了根本, 治不好了。”
虞峰面上闪过一丝沉痛, 心疼地看了眼孩子。
苏页的心缩成一团, 不死心地说道:“老先生, 麻烦您再看看, 这孩子两股以上完好无损, 唯独双腿不良于行,或许只是普通的气血淤滞,倘若用药调理,是否、是否还有希望?”
老大夫耐心地听他说完,方才摆了摆手,干脆地说道:“恕老夫无能,二位可另请高明。”
苏页当即垮下肩膀,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虞峰顾不上外人在场,轻轻揽住小双儿的肩膀,温声安慰,“小页子,没关系,即便无法医治,咱们也能好好地将他养大。”
苏页抬头看向高大的汉子,紧紧抿着唇,目光茫然。
虞峰将娃娃抱起来,另一手手拉住苏页,特意c,ao着欢快的语气说道:“走,咱们去给娃娃买块花布做新衣裳!”
苏页随着他,愣愣地往外走。
不怪他在这一刻表现得如此脆弱,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躺在床上等人伺候的那种无力感——这么小的娃娃,也要面对那样的困境吗?
“不行!”苏页突然说道,“咱们去别家看看,这么大一个县城,我不信、我不信真的没人能治,若是没有,我们便去郡府、去京城!”
“好。”虞峰将情绪明显有些失控的小双儿揽上马车,借着车帘的遮掩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安慰,“小页子别急,咱们一家一家看。”
这一天,从暖阳当空到日色西沉,虞峰驾着马车将万年县八家医馆都去了个遍,最终也没有奇迹发生。
所有大夫都像第一位老先生一样,细细地检查过后便惋惜地摇了摇头。
好在,最后一位年轻的大夫虽然不会治,却给苏页二人指了条明路,“葫芦村有位老先生,早年在京城的济世堂坐诊,年老之后才回了故里,听说依然给人看病,你们可以去他那儿看看。”
苏页j-i,ng神一振,脱口问道:“您说的那位老大夫,可是姓章?”
“正是章老先生。”年轻大夫抱了抱拳,言请间十分恭敬。
苏页面上露出浓浓的喜色,仿佛柳暗花明,重新看到了希望。
二人谢过大夫,马不停蹄地赶往葫芦村。
小娃娃跟着大人们折腾了一整天,明明已经很困倦了,却坚持着不睡。
小家伙的手一直紧紧抓着苏页,眼睛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虞峰又连忙回到苏页身上,似乎在害怕被丢掉。
苏页靠在车厢上,将小家伙圆圆的脑袋贴在自己脸侧,轻轻说道:“宝宝放心,爹爹会找最好的大夫,宝宝的腿一定会好起来的!”
“爹爹……”小家伙的声音软软糯糯。
苏页的心也变得酸酸软软。
虞峰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娃娃真厉害,一直不哭。”
苏页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么小的孩子不会哭,只能说明他已经习惯了不哭,或者说,他知道即使哭也没有任何用。
——
苏页三人到的时候,章老大夫刚从河边散步回来。
他知道他们恐怕还会再来,却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看到孩子身上裹的缎面大氅,老大夫惊讶的同时更加庆幸,庆幸这孩子遇到了一户殷实的好人家。
苏页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老先生,劳烦您给宝宝看看,他的腿似乎伤着了。”
章老大夫原本正在捋着胡子微笑,一听这话,立即变了脸色,“怎么回事?”
“许是在雪里冻的,昨天一直抱着没有发现,今天早间换衣裳时才知道。”苏页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先进屋。”章老大夫面色严肃,急急忙忙推开了房门。
虞峰将马拴好,从苏页怀里接过娃娃,随着章老先生进了后屋。
屋内没有燃着火盆,十分y-in冷。
虞峰将娃娃放到榻上,章老先生连忙上去检查。
娃娃大腿往下一片青紫,无论是用手按还是用针刺都没有任何知觉。
苏页懊恼地说道:“昨天睡前给他擦洗时我便看到了,当时只觉得或许是冻的,却没想到这般严重。”
章老大夫眉头越皱越紧。
苏页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虞峰从马车里提了一笼炭,是他怕娃娃冷,新买的,此时悉数拿到老大夫屋内,取了些倒入盆中,用引火燃了起来,剩下的便放在了墙角。
章老大夫正全神贯注地检查着娃娃的情况,并非注意。
倒是虞峰主动问道:“老先生,娃娃这腿可能治?”
章老大夫摇了摇头,叹道:“若用针灸之法,或许还有一二分的希望,只是……”
“只是什么?”
章老大夫垂下眼眸,语气中带着难言的萧瑟,“只是这世上习得此术的寥寥无几,无一不是世家贵族的坐上宾,即便你们找上门去,对方也不一定会接诊。”
苏页观察着老大夫的神色,肯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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