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两人才慢慢分开了些,纤荨睁着s-hi漉漉的眼睛窝在牧白怀里,微喘着气看她,固执又娇弱的道:“明日,与我回暨郡,可好?”
牧白还有些迷迷糊糊,看着她明媚娇艳的模样,愣愣的回答:“好。”
纤荨满意了,拍了拍她手臂,平躺回床榻上,拉着她的衣袖,闭上眼睛。
睡到中夜,纤荨被牧白的动作惊醒,她心里想着事,本就睡得浅,又特意拉着衣袖,牧白一抬手,她就醒了过来,果然看到牧白睡梦中要去抓挠伤口,忙轻轻按住了,抬身在那伤处吹了吹,暖香拂过,伤口的疼痛麻痒得到了缓解,牧白攒着的眉松开,又沉沉睡了过去。
纤荨在迷离的夜色中静静的望她半晌,又摸了摸她脸上未受伤的细腻肌肤,眯了眯眼睛,依旧拉着她的衣袖睡去。
如此折腾几次,清晨的曙光悄悄落在帐前,牧白还在睡着,纤荨已醒了过来。普睁开眼,便看了看身边的人,本是慵懒的尚有些睡意,在一眼之间立即清醒了过来。她盯着牧白的脸看了一瞬,唯恐晨光太浅,还道自己看错,忙起身点灯。牧白也醒了过来,语意模糊的道:“怎的就醒了?”
纤荨有些焦急,掌着灯过来托着牧白的下巴细看,牧白被灯光一映,皱了皱眉,就听纤荨急道:“快传裴大人来。”
牧白还未答话,她已扬着声,冲着帐外道:“来人,请裴太医立即到大帐来!”说着放下灯盏,也不等丫头过来,自己穿上了外衣。牧白心知定是伤势有了变化,也跟着起身,纤荨将外袍展开,伺候她穿上,思源与书瑶就在大帐一侧的帐篷里,此时听到声响,忙过来伺候她们穿上御寒的冬裘。
裴冬成听到传话,心里咯噔了一下,换了衣裳只拿冷水随手抹一下脸,就拎着药箱疾步走到大帐。
帘幕被打了起来,天色渐渐透亮,纤荨陪牧白坐在桌案后,裴冬成逆光行来,走到案前错开身,看到了牧白的脸。
虽然已心有准备,裴冬成还是吓了一跳,昨日换的药非但没有作用,反而更加重了伤势一般,原本只是几粒细小的燎泡忽然长成一小片,在伤口上密布,望之使人心惊。
“这……!”他从未见过这般的毒伤,不由得愣住,随即下跪道:“微臣庸碌,滥用虎狼药,致殿下伤势加重,微臣该死。”
牧白已知大略,虽然心中着急,此时也只能稳着道:“裴太医快快请起,想是塞外之毒难为克,太医不必自责,还是想想此时当如何为好?”
裴冬成起身细看半晌,号了脉又问了牧白疼痛痒麻等症状,终是沉着眉,请牧白即刻启程回暨郡。
牧白也深以为然,随即拔营起兵。
大军行了一日,离暨郡已近,暂歇一夜后周牧白令众副将引赤翼军转程攻打昨日探得的荼族山寨残余,自己点选了五百轻骑,带着沈岩,护着纤荨,一路奔回大营。
路上奔波,裴冬成担心塞外黄沙染着伤口,劝牧白用一张丝帕覆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又用薄荷叶配了些药膏涂在创伤处,总是将一切可想之法都用上了。
营中沈佑棠与卫瑾鹏早得了消息,将裴太医的方子誊写了数份,派人到城中采办药材。
怪的是这两日,牧白脸上的伤又似被控制住了,燎泡虽没消减下去,却也没再发红。
终于赶到暨郡大营,卫瑾鹏、周牧笛、并陈旭等人都迎出寨外,牧白在马上拱手回礼,众人都知她有伤在身,一切从简。
裴冬成一回到营帐就带着药僮直奔着药材去了。沈佑棠已令人在牧笛的帐旁搭了个新的营帐,让书瑶与思源暂住,牧白想了想道,军中不便留驻女眷,今夜暂且歇在营内,明日还是将王妃送到城中,另外派一支二百人的护卫小队,就近驻守在别院周围。
安排停当时,裴冬成已将药煎好,让药僮端着,一齐往大营来,看着周牧白徐徐饮下,又叮嘱了些忌口的事项,才拧着眉又去捣鼓其他药材。
次日一早,沈岩领着驻守小队,送睿王妃进城。
此后每日,沈纤荨都带着书瑶或是思源到营寨中探望牧白的伤势,见她伤势似乎趋于平稳,渐渐放下心来。
这日刚用过早膳,沈岩带着十余骑j-i,ng骑,如寻常一般护送着睿王妃的软轿去往营寨,到得大帐却不见睿亲王,再寻到中营,只见沈佑棠与卫瑾鹏都在,问到睿亲王身在何处时两人都是支支吾吾。
沈纤荨蹙眉深思,转瞬明了,直问道:“可是殿下的伤又加重了?”
沈佑棠吓了一跳,看着他妹妹咄咄逼人的气势,只得躬身答道:“确是加重了。殿下如今正在练武场,不许人过去。”
沈纤荨斥道:“不许人过去你们便不去?!”说着转出中营,问明了练武场的方位,带着思源一路寻去。
到得门外,守卫皆不敢阻拦,又不敢违逆睿亲王的意思,只得在向着门里大声禀报,睿王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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