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久川做了一个梦。
梦里,徐宵带着他和曲七去医院看小鸽子,但走着走着,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能听到病人痛苦的呻/吟,家属大声的交谈,甚至能闻到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味。可他就是一个人都看不到。
他漫无方向地乱窜,一边走一边喊着徐宵的名字。
然而没有人应答。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间病房出现在他眼前。
裴久川模糊地觉得,小鸽子住的应该是这间病房。
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从裴久川的角度,看不到对方的脸。他只好走上前去。
“徐处?”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双眼紧闭的徐宵,男人的身上c-h-a满了管子,毫无动静地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不可能!”裴久川瞬间慌乱起来,与此同时,床边的各种仪器一起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床头,在他绝望的注视下,心电监护仪的画面骤然变成了一条毫无起伏的直线。
他醒了过来。
背上的冷汗几乎把睡衣浸透,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是梦,裴久川对自己说,都是假的。
尽管如此,胸腔里的疼痛却从梦境里蔓延到现实,酸涩感郁积在心尖,一跳一跳地抽疼。
他捂住心口,眼前浮现出男人微笑的脸。
裴久川没睡安生,徐宵这一晚上休息得也不怎么舒服。
他吩咐小少爷先回家,自己留下来加班,想看完从隔壁市拿回来的监控。
反正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回不回去都一样。他想,这就是单身的好处。
然而,小少爷好像不太乐意被赶回家。他也不直说,就一个劲地盯着徐宵看。
“你回家睡一晚上,明天早点来行吗?”被人从背后直勾勾盯着实在不是什么好体验,徐处长只能诚恳地对下属讲道理。
“咱们这里现在一病一伤,说出去也不好听对不对?你好好休息,早点好起来,至少让我少c,ao点心。”
不知道裴久川听进去了哪句话,他磨蹭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走掉了。
这么敬业吗?徐宵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曲七要是有小少爷一半的职业j-i,ng神就好了。
监控录像主要集中在三个地点,朱阿姨家的巷口,小孙子的幼儿园,还有一家规模不小的菜市场。
毕竟是老城区,并不像新区一样,每条马路甚至每个店铺都有监控。拿小何的话来说,能有这几个地点的监控,已经很不错了。
徐宵伸手揉了揉眉心,从朱阿姨出门的时候看起。
他心里其实没抱什么希望,那个偷走手机的人,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下手,躲开监控的可能x_i,ng实在太大。
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薛佳明被害的事情?徐宵一面盯着屏幕,一面想着其他的问题。
在这场由薛佳明和x主演的谋杀剧里,这个遮遮掩掩,不欲露面的第三人,究竟是站在舞台之上,亲自参与了演出,还是躲在幕布后面,暗中窥视着一切?
虽然看着监控录像,徐处长的心思却大半都跑到了丢失的录像带上。
在这个案子里,录像带是原点。
薛佳明和x的冲突,自录像带始。
同样,以录像带为中心,也可以做出关于第三人的两个假设。
第一,对方不知晓录像带的存在,而是通过别的方式得知了薛佳明死亡的真相。
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是薛佳明本人事先透了口风,朝第三人暗示了“如果我出事,是被某人害了”的想法。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第三人和薛佳明的关系应该不错,至少薛佳明对第三人有着足够的信任。否则,绝不会把这种消息透给对方。
然而,从薛佳明的交际圈来看,他好像并没有一个能够托付生死的朋友。姚清和老院长可能是他在垚江最亲近的人,但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这个假设陷入了困局。
第二种假设,第三人知道录像带的存在,同时知道薛佳明看过这盘录像带。
这样一来,他对薛佳明和x可能产生的冲突有所了解。他清楚事情的严重x_i,ng,知道录像带里的内容会使x对薛佳明痛下杀手。所以在薛佳明出事后,第三人推断出这场“意外死亡”并非真正的意外。
可他从哪里知道录像带的事?
如果他从薛佳明那里得知录像带的存在,那么问题又重新回到了第一个假设上。薛佳明的身边,有哪一个人,可以让他安心地去托付这个足以致命的秘密?
这条路显然走不通。
但另一种可能就更没有出路了。如果第三人从x口中知晓录像带的秘密,他现在八成和薛佳明一个下场。哪儿还有机会跑去偷手机,然后引诱姚清报警。
除非他和x关系不错,即使他知道录像带的事,x也不会对他做什么。但如果是这样,他有什么必要为薛佳明鸣冤?即使出于良心的谴责,但在报警之后,他就不怕被闻风而动的x报复?
徐宵一脸纠结地盯着屏幕,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早知道就把小裴留下来了。”他轻声嘀咕,大家一起纠结总比他一个人纠结要好。
怀着满腹疑问,一直拖到半夜,徐宵才看完监控。
“金瓜还真不错。”他看着朱阿姨把金瓜拖进巷口,然后冲着监控外的某人招手,“今天该留下来吃顿饭的。”
不过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就算开车开不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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