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几乎压下瓢泼的雨势。
“我能怎么办呢。”裴渊站在原地,轻描淡写,“我那几个弟弟都是不成器的废物,裴家总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所以你就放任陈池鱼一个女孩流落在外?”头有些晕,徐宵伸手扶住墙,“把念念扔在祁家不管?”
“我会补偿他们的。”裴渊摇头,“这两个孩子这些年在外面都受苦了,我知道。但有些事没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我也有苦衷。”
“既然念念都能理解祁承......”他往徐宵的方向走了两步,“他也应该明白我为了让他得到最多的利益,付出了多少心血!忍耐了多少年!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相认!”
这个时候,裴渊看上去没有那么像裴久川。
那双眼睛微微挑起,和天空中聚积的卷积云一样y-in沉:“等到解决了所有的事情,我们一家人可以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就不用你这个外人c,ao心!”
“陈芊呢?”徐宵并不接话,“她怎么死的?”
“是因为念念吗?”惊雷一声一声炸开,他抬眼,“所以你对念念的执念才这么深?”
裴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雨水落在那条不明显的纹路上,很快窸窸窣窣地生出更多的纹路来。
“是我对不起她。”沉默了很久,裴渊摇了摇头,“我该陪在她身边,而不是......”
而不是直到几个月后,才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我想给他们最好的东西......你不懂......”裴渊继续摇头,“你不明白的......”
“你给他们什么了?”头开始慢慢的疼,徐宵把身体又往墙上靠了靠,“户口本上父亲一栏的不详?还是出生证明的空白?”
“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考虑过别人,你只考虑了你自己。”徐宵的视线有些模糊,“你给陈芊许下实现不了的诺言,是顾忌自己的名声。不照顾陈池鱼跟念念,是为了去争家产。就连这么大手笔的折腾我,也不过只是想满足扮演父亲角色的需要。你试图让自己以为我照顾不了念念,只有你才是他最亲近的人。”
“可惜。”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裴渊,他微微一笑,“念念对祁承倒是还有印象,至于你......”
徐宵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裴渊c-h-a进口袋里的手上一扫:“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
裴渊的手蓦然攥紧,冰凉的枪管贴在皮肤上,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没关系。”他把发梢上的雨水捋掉,“他还小,以后总会知道的。”
说着,他抬起了手。
“爸爸——”
念念站在废墟的一角,茫然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
裴渊的手迅速地收了回去。
“你怎么不打伞?”念念撑着伞,风把他的外套吹得鼓起,摇摇晃晃地跑到徐宵跟前,“会感冒的啊!”
“我......”和裴渊对视一秒,徐宵迅速地蹲下,把念念护在怀里,“我早上出门太急,忘了。”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念念,裴渊整个人僵在原地。
念念确实和他长得不像,也不怎么像陈芊。大约是还没长开的缘故。但不知为什么,从对方尚显稚嫩的容貌里,他似乎看见了陈芊的影子。
密密的雨帘里,那个女孩温柔地冲他笑:“裴渊!快过来!我在这边!”
“芊芊......”盯着徐宵怀中的念念,他喃喃自语。
“别动,保持这个姿势,把手放在口袋里。”
吕骄阳举着枪,抵上他的后腰,顺势低声道:“你不想让枪在孩子面前走火吧?”
裴渊没说话。
他愣愣地看着念念掏出手帕,在徐宵脸上抹来抹去:“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和爸爸玩了,还要让阿久叔叔批评你!”
那个孩子离他只有几米的距离,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走吧,裴先生。”吕骄阳钳住他的手,不动声色地把那把枪抽出来,“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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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蒋诚的配合,后面的取证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
林湖被查的那天徐宵没去局里,他跟曲七去了医院。
“恢复得还算顺利。”医生推了推眼镜,“后面就看他自己的努力程度,心智坚定的话,彻底回归正常生活也不是不可能。”
林吉祥的绷带拆了一小半,他靠在病床上,默默地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了想,徐宵还是没进病房。
“你等会去陪他说说话。”他拍拍曲七的肩,“尽量别提姚清。”
曲七苦着脸:“头儿.....这种得罪人的事以后能不能不要找我做了......”
徐宵笑笑:“好啊,那我给小鸽子打电话。”
“别别别!”曲七吓得一凛,“我现在就去!”
从医院出来后,徐宵去了孤儿院。
姚清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最终,老院长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是我对不起你......”大约哭得久,老人的眼里满是血丝,“清清走了歪路......”
徐宵沉默,良久,才摇了摇头。
那本他私自扣下的日记,在一切明朗后就交上去当了物证。
老院长永远不会看到那本日记,也不会知道姚清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给自己注s,he远远超出负荷的毒品。
“我不能让爷爷死......”少女一笔一划地写道,“弟弟妹妹们不能没有爷爷......”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叔叔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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