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只初长成的天鹅,踮着轻盈的步子渐渐走远。姜越这样的小孩大概是一中学生的典型代表,学习优秀,家境优渥,前途不可限量。
同时,明明年纪尚浅,却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学习成年人的规则,急于快速融入大人的世界。
方媛和姜越的形象重叠在一起,让徐宵不禁皱了皱眉。
“她说话可真不怎么客气。”为了避免自己乱说话,快把舌头咬断的裴久川此刻终于能出声,“毕竟也是教过自己的老师,这样评价会不会太让人寒心了?”
事实证明,裴久川这话说得太早。
“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一中待这么久的。”随后,在向薛佳明的同事们询问时,一个中年女老师讥讽地笑笑,“教学水平那么差,后来的小秦和他搭班,能力比他强多了,他也不觉得丢人。”
似乎觉察到自己有些失言,女老师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了嘴,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人了。
徐宵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旁观者总是怀揣着一肚子的话,迫不及待地对死者评头论足。
反正那个被从头到脚肆意评价的人,已经永远失去了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然而,徐宵习惯了人情冷暖,裴久川却是第一次见识这种事。他愣了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他又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一股血腥味从口腔里蹿上来,刺激得他头晕脑胀。
裴久川的小动作被徐宵尽收眼底,想来他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被裴家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没见过这些也算正常。徐宵本来不打算管他,但看着他默默对自己发狠,还是心软了几分。
“你会习惯的。”他拍拍裴久川的肩,点到为止,“很多时候就是这样。”
裴久川点点头,没有作声。
清点完装有薛佳明物品的箱子后,在秦晖一送再送下,徐宵好不容易把车开出一中的大门。在一中待了一天,收获的似乎只有这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纸箱,还有一票人对薛佳明的不屑。
“头儿,你看,那是今天早上晕倒的姑娘吗?”车开到一半,一直保持哑巴状态不吭声的裴久川突然把脸贴在了车窗上,“她从医院出来了?”
循着裴久川的目光看去,一个瘦削的女孩正脚步踉跄地走在路上。最小码的校服对于她的身材来说也还是太大,显得她整个人更加摇摇欲坠。
她跌跌撞撞地走着,像一个被摔坏的木偶。
作者有话要说: 裴少爷说,他真的不怂qaq
☆、黑白(05)
裴久川从没想象过会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
不止他感到惊讶,徐宵站在他身前,一时间也怔愣住。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挤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二十分钟前。
“同学!等一下!”刚刹住车,裴久川就跳了下来,直愣愣拦在女孩前面。对方被他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
“我不是坏人。”见女孩被自己吓到,裴久川手忙脚乱地翻出证件,“早上在你们学校刚好遇见你晕倒......你现在好了吗?医生让你出院了?”
张一一闻言,又往后缩了缩。
她是趁护士不注意偷偷溜出来的,没有别的理由,只因为住院要交住院费。
其实她对住院费有多少并没有太具体的概念,但只要知道这不是她家能拿得出的就足够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警察:“我想回家。”
“我们送你回去吧。”眼前这个小姑娘说话的时候还在颤抖,看上去站都站不稳,裴久川哪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女孩怯生生地看着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通常情况下,女孩们遇到裴久川,都会被他的好面皮和笑容所吸引,鲜少有能拒绝他请求的时候。然而这一次,面对着这个随时可能再晕过去的女孩,裴久川沮丧地发现自己的个人魅力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天快黑了。”就在他思考说些什么才能让对方放下防备时,徐宵绕到了二人背后,“你一个人走回去,家里人总会担心,我们送你,一会儿就到家了。”
他稍稍矮下身子,平视着女孩,眼里蕴着温润的光。
张一一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再拒绝。
徐宵对于女孩给出的地址并不陌生,是个相对偏僻的老城区,离这里有不远的距离,走回去怕是要用一个多小时。
早上听秦晖的意思,这个孩子的家境估计不太好。徐宵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下张一一,她坐在后排,深深地埋着头,好像要把自己藏起来。
不过几十分钟的车程,窗外的建筑已经从玻璃幕墙的大楼变成了挤在一起,密密麻麻不符合规定的私建房。小道暗巷交错,导航仪起不到什么作用。徐宵有些摸不准位置,只好回头问女孩:“是这里吗?”
他的语气一贯温和,然而张一一还是那副怯怯的模样,很小声地回答:“这里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细,让徐宵想起曾经养过的幼猫,发出的也是这种柔弱到一点外力都经不起的声音。
“这里就可以了吗?”裴久川四下环顾,视线所及之处,原本灰头土脸的平房在暮色里显得更加破败。
张一一点点头,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几乎听不清的谢谢。
“这个给你。”裴久川在身上摸来摸去,半天也没摸出来什么东西,最后突然想到童小鸽早上塞给他的水果软糖,“头晕的时候吃点糖,就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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