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离开收音设备的启元帝,面对的是一御书房的沉默。
没有人敢对启元帝刚才的大胆言论说三道四,也没有人敢表示对启元帝的赞同,片刻的沉默后,还是由异国来的弗兰先生第一个对启元帝行了礼,他摘下礼帽,用并不标准的官话对启元帝说:“我尊贵的陛下,您拥有纯洁的灵魂,与无边的智慧,您是我所见过的,最高贵的人。”
御书房这才像是活了过来,在一片赞颂声中,顾缜简单回应:“过奖了,弗兰先生,”
他离开御书房回到东暖阁中,进入小佛堂。
他习惯x_i,ng地净手上香,然后走进了密道中,数分钟后,踏入了灯火通明的地下宫殿。
见启元帝到来,所有锦衣卫整齐地单膝下跪,恭迎帝王驾临。启元帝穿过中道,走上帝位,挥袍落座。
“你们辛苦了。”
这是启元帝落座后的第一句话。
“臣等职责所在,陛下体恤,愧不敢当!”
整齐的回答回荡在地宫中,气势恢宏,不足百人,却恍若战无不胜之师。
“从明日起”,启元帝冷声道,“锦衣卫从明面解散,转入地下,继续保护王族,督查百官。你们每一个人,包括以后补充的人员,所有资料现世不存,唯有内阁总理谢九渊、大理寺卿江载道、朕、王储知晓你们的存在。你们愿不愿意成为华国暗影中的监察之刃?”
他话音刚落,就从底下传来了整齐的回答。
“臣等,誓死保护陛下!誓死效劳华国!”
面对这样坚定的回答,启元帝并没有给予嘉奖,只是战而起身,平直道:“那么,你们转入暗中的第一个任务,也是你们新添的永久任务,那就是训练人员熟悉当前世界各国,一部分派出去作为人|桩永留他国,以备不时之需,另一部分进入外交部,随后派遣他国驻地,为华国传递消息。”
“臣等领命!”
启元帝走出地宫,顺着密道出了小佛堂,回到寝殿,挥退了三宝,坐在榻上,似是满腹心事,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坐在那里。
三宝心中焦急的很,毕竟是除夕,陛下准备电台讲话忙了一天,现在正事做完了,烦恼也该都没了,怎么连晚膳都不用?按礼,今夜可是团圆饭呐!
“总理大人到!”
三宝一听见这通传,立刻三步两步迎上,跟看救星似的看着谢九渊,也不等谢九渊说话,立刻告状道:“谢大人,陛下不吃饭。”
谢九渊挑挑眉,对他点了个头就推门进了寝殿,没一会儿,抱着斗篷包好的人出来了,“三宝公公,我带他吃饭去。”
“胡闹!放我下来”,顾缜拽着谢九渊的改良官袍前襟,嘴上还在正经。
三宝当没听见,麻溜儿应了:“您慢走,眼见着要下雪,脚下仔细着些,别把陛下给摔着。”
“放心”,谢九渊利落地抱人开路,顾缜把脸靠近他胸前,一动不动了。
一路走到马棚,自从顾缜宣布宫城再不制造太监后,宫里渐渐冷清了许多,也有少数请求出宫去的,不过他们全都签了名叫保密协议的契约,不得透露任何宫城消息,否则是要坐|牢的,如今户籍所在一目了然,不会有太监胆大包天和宫城对着干。
于是谢九渊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抱着人就走。
骑上黑蛟,不多时就到了谢府。
与顾缜想的不同,谢九渊没有带他先去偏厅拜见谢氏一同吃饭,而是直接带他回了自己的院子。
“又钻了什么牛角尖?”谢九渊把顾缜放在铺了厚毯子的榻上,压着他问。
顾缜不答话,把被风吹冰的手塞进谢九渊的衣襟里,冻得谢九渊一个抖索,被逗乐了,才看着毯子,眼神慢慢的又空茫起来,叹息:“一面希望早开民智,加速进度,一面又不能让民间太过激进,要保住自己的命,必须使些手段……我知道这是牛角尖,我就是……”
他将视线移向谢九渊的眼眸,“你明白的,我就是这样的别扭x_i,ng子,不用管我,我想想也就过去了,过去就好了”,说完,他还对谢九渊勾了勾嘴角,示意谢九渊真的不必担心,又道,“走吧,今夜团圆,我们去陪娘吃饭。”
谢九渊要给他气笑了,当即沉了脸,一副动怒的样子。
顾缜见过他对属下发火,知道他不言语是动了真怒,一下子就慌了。
谢九渊对顾缜有多宝贝,顾缜最清楚,他两辈子都没见谢九渊对自己真的动怒,眼前谢九渊面沉如水,顾缜就连想都想不清楚了,只会问“你怎么了”。
可顾缜本来就情绪不好,再坚定的人,在爱人面前都是软弱的,又不知道谢九渊突然这是怎么了,问了几声谢九渊都不答话,登时就委屈了,怒从心起,一把拽住谢九渊的前襟拉下,气得吼他:“你怎么能对我生气!朕不准!听到没有,不许对我生气!”
他这样,又骄傲又小心的小模样,谢九渊立刻就心疼,对顾缜是一点都没办法。
谢九渊装着生气唬他:“不许动。”
顾缜瞪他,但还是照办了。
谢九渊三步并两步,走出门吩咐旺财通知谢氏一声,再传一桌饭菜过来,然后就立刻回身,再装不下去,把顾缜半抱着搂在怀里,哄道:“你这样,我怎么还会让你撑着出去吃饭,咱们两个人过年,就在这里用晚膳,好不好?”
顾缜这才想明白过来,谢九渊是气自己不把自己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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