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摸一下吗……能摸一下他的脸吗……
被发现了会死吗,会吧……
我就轻轻轻轻地碰一下……
江天晓心猿意马的爪子悬在半空中,却迟迟不敢下手。
就在这时,于朗皱皱眉,翻了个身。
江天晓:“……”
江天晓懊悔地收回手,默默下床。
我这人,江天晓想,基本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名词解释了。
吃过午饭,何盛不知从哪弄了辆吉普车,载着一行四人上了路。
江天晓起床时揩油未遂还有些心虚,不太敢和于朗说话,只好问何盛:“盛哥,我们去张承家?”
“嗯,”何盛为了装得像公务员一些,竟然穿上了白衬衫,怎么看怎么违和:“张承家在村里,还是有点远的。”
“噢,好。”
下午三点,江天晓几乎是滚出了吉普车。
这他妈是“有点远”吗!光开车就开了三个多小时!到了后半段还全是弯弯绕绕的山路!
江天晓晕得想吐,在路边弯着腰酝酿了半天,却也没吐出来。
于朗走过来,低声问:“你还好吗?”
他的脸色不大好,大概也是晕车。
“我……”江天晓甩甩头:“没事。”
何盛倒一脸神清气爽:“小江行不行了?准备进村了。”
“……行。”
“这边宗族观念比较强,”于朗看着众人,说:“并且民风剽悍,一会儿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儿——尤其是你,韩滔,不要冲动。”
韩滔的嗓音仍然是沙哑的:“我知道。”
天色发暗,空气也越来越潮s-hi,从下车开始,江天晓就感觉闷得透不过气,空气中仿佛蓄满沉重的雨滴,密密麻麻地攀附在他的皮肤上。
何盛抬头:“看样子要下雨了。”
他话音刚落,村庄后面苍莽的山上,传来轰隆雷声。
这村庄并不大,依着一条不算宽的小河,此时是雨季,哗啦啦的流水声清脆悦耳。村庄背后的山倒是很高——这样的高山在两广地区并不多见。
进了村,何盛带着众人直奔村委会。
“哎,你好你好,”何盛和迎出来的中年男人亲热地握手:“我们本来是想明天再来的,但领导说这次考察任务重,我们就提前过来了。”
中年男人一口极其别扭的普通话:“屋里坐,屋里坐。”
一路跟着男人进屋,何盛和男人语速飞快地聊着天,江天晓没想到何盛还会广西话,两人的聊天内容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们三个出去转转,”于朗起身,对何盛说:“组长你们先聊着。”
何盛:“好。”
三人走出村委会。江天晓来回打量着村里的吊脚楼,片刻后,忍不住问于朗和韩滔:“我感觉这个村子有点怪……你们没觉得吗?”
韩滔竟然点头:“我也觉得……好像是……”
“是太安静了吧,”于朗语气平淡:“现在也快四点了,不应该还在睡午觉,怎么都不见路上有人?”
“哎是!”江天晓一个激灵:“怎么没见别的人啊!”
“这种偏僻的村子,”于朗说:“年轻人一般都出去打工了,没人也正常。”
江天晓:“那也该有老人吧?”
于朗扭头看了江天晓一眼,缓缓道:“也许很多老人已经不在了。”
他不过是平静地说了一个推测,江天晓却渗出一背冷汗。
天空越发灰暗,又厚又密的乌云堆积起来,雷声轰隆,大雨将至。
于朗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嗯”了两声,挂掉电话。
“回去吧,何盛和村长说完了。”
江天晓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离村委会挺远了。
对面就是一栋吊脚楼,纯木质结构,颜色灰黑,看上去年代很久了。楼上挂着几件衣服,看来是有人居住的。
回到村委会,何盛说:“看着就要下雨了,村长的意思是今天也不早了,咱们吃了饭就借宿在村民家,明天再开始考察。”
“可以,”于朗顿了顿,又说:“有地方住吗?”
“有的有的,”村长笑着,又说起别扭的普通话:“我们这个村人少,有地方住的。”
“张丰家有地方吗?”何盛忽然开口:“不是说张丰家就他一个人?我们顺便去了解了解情况。”
“张丰啊……哎,”村长面露犹豫:“他家太破喽,我怕漏雨呀,还是去……”
“没事,”何盛笑笑:“我们过来就是要考察贫困户的情况嘛。”
“那,”村长还是支支吾吾的:“那……我们就去张丰家问问吧。”
跟着村长走到张丰家门口,江天晓才惊讶地发现,这不是刚才看见的那个吊脚楼嘛!
村长敲了敲门,没人应。
“这,应该在家呀……”村长喃喃自语,继续敲。
又过了几分钟,大门才被慢腾腾地打开了。
露出张黝黑的满是皱纹的脸,头发花白。
“张丰,”村长侧身:“这四位是市里的领导来考察扶贫,想在你这住一晚,你看……”
“我这里不方便的吧,”张丰说话挺和气:“我这个房子你知道的,一下雨就漏水,领导们住不好啊。”
“没事没事,”何盛冲张丰笑笑:“也顺便了解一下你家的情况,看有什么是我们扶贫办能帮忙的。”
“……”张丰垂眼沉默了几秒,也笑了:“那领导们进来吧。”
一进屋,约好似的,外面下起瓢泼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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