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晓的眼珠缓缓转了半圈,费力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啜饮了一口茶水。
于朗意外地耐心,也不催他,只温声说:“再喝一些。”
于是江天晓又喝了几口。
“睡一会儿吧,”于朗放下茶杯,摸摸江天晓的脑袋:“你不要怕,我就在这儿守着你。”
“……是吗?”
“是,”于朗坐在床边:“我就坐在这儿,哪也不去。”
于朗的话像带着催眠效果,很快江天晓脑海中升起睡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极不安稳,他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他的身体被钉在医院住院部的楼下,三楼窗户探出吴东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吴东德盯着他,缓缓地,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然后,他的脸出现在二楼的窗户。
又过一会儿,出现在一楼。
江天晓完全慌了,他知道下一步吴东德就会来到他面前,吴东德会杀死他,也许是像杀死刘小盼他们一样,把他变成r_ou_泥——
江天晓开始挣扎,但他无论怎么扭动,双脚都和地面长在一起。
吴东德走出大楼,步步逼近江天晓,脸上还是挂着扭曲的笑——他越来越近,江天晓忽然发现,他竟然,竟然是没有牙齿的!
“于朗!!!”
江天晓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汗淋漓。
“我在。”于朗如他所言,仍然坐在江天晓身边。
“我……”江天晓只觉头痛欲裂,记忆恍惚。
于朗抓住江天晓的手,用力握了握:“不要怕,我知道你难受,你被下了蛊。”
“……蛊?”江天晓接过何盛递来的茶水,猛灌下半壶,感觉神志清明了一些。
“对,广西这边蛊比较多,”于朗伸出手掌贴在江天晓额头上:“你被下了个比较简单的蛊,会让人短暂地神志不清,你想想,你是不是和吴东德有身体接触?”
他冰凉的手贴上来,感觉就像凉悠悠的泉水抚过脑门,说不出的舒服。
“我……”江天晓费力回想当时的情景,他走出电梯的时候看到了吴东德,吴东德在他身后低低的“嗯?”了一声——不,不对——这中间漏了什么!
“我……”江天晓眼皮一跳:“我想起来了!我出电梯的时候他进来,他撞了一下我!”
于朗神色了然:“果然如此。”
接着又有些愧疚似的,轻叹一声:“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医院。”
“我,我没事,”江天晓看着于朗淡淡的黑眼圈,心里止不住发酸:“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今天在出租车上,我怀疑吴东德不是真的要跑,他只是试探我们到底是不是冲他来,所以才跑这么一圈……我让你去医院,就是怀疑他最后还是要回医院。”于朗解释道。
江天晓倒吸一口气:“我们不就露了一次面……韩滔被发现了?”
“也许是,吴东德是个非常敏锐的人——一个背着四条人命的人怎么能不敏锐?他的胆子倒也大,敢这样试探我们。”
“可……”
“可他哪来的底气?”何盛走过来,接上江天晓的话。
“对啊,”江天晓愣愣的问:“为什么?”
“这个吴东德是山东人,”何盛说:“他能在这当地弄到蛊,一定是有人帮他,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嚣张……很可能是沉渊门。”
沉渊门,江天晓骤然紧张起来,怎么又是沉渊门。
(傻乎乎的江天晓求海星)
第三十章
江天晓还是昏昏沉沉的,于朗又泡了壶茶,叫他喝完。
“这是什么茶?”江天晓忍不住问:“不怎么苦,还感觉凉凉的。”
“永川秀芽,加了一些我配的草药,可以解蛊——多喝点吧。”
江天晓已经喝得打水嗝了,但还是一仰头,将于朗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昨天何盛说吴东德背后是沉渊门,江天晓的心一下子悬起来,沉渊门他是见识过的,虽然那些人不是于朗的对手,但他们人多力量大,真动起手来于朗也勉强,更何况——江天晓闷闷地想,何盛还得保护我这个拖后腿的。
再说,虽然正面交锋时沉渊门占不到什么便宜,可沉渊门,这个庞大的组织,却能像蜘蛛一样,暗中结出透明的网,渗入到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沉渊门在暗处,他们在明处。
早晨醒来的时候只有于朗在房间里,窗外是y-in天但依旧闷热,空调开到23度,江天晓身上不知怎么盖上了被子。
看着江天晓喝完茶,于朗说何盛和韩滔办事去了,让他安心休息。
“他们……会有危险吗?”
“你不用担心,”于朗手里捏着本书:“何盛应付得了沉渊门——再说他也不是沉渊门的目标。”
沉渊门的目标是谁,不言而喻。
江天晓胸口发堵,不知该说什么。
他向于朗手上瞄了一眼,于朗正在看的,竟是一本《沙俄侵华史》。
江天晓迷茫地想,于老师心理素质真好……哦他就是历史专业的。
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江天晓现在已经是闭上眼就头疼了,他躺在床上愣愣看着雪白的墙壁,脑子里开始放幻灯片。一个月前他还是个忙于打工的穷学生,前途渺茫,甚至毕业也成问题。可生活是多么复杂和难测,和于朗重逢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他能和于朗以这样的姿态相处,他躺着,于朗坐在床边安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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