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还是我在沉渊门的时候听过的了,”何盛压低声音,慢慢说:“当时是一个老婆婆讲给我的,她说这是晚晴的事儿,但具体时间她也不知道。”
“呃……好,你说。”
“是这么说的,晚清那会儿全国都很乱的嘛,外有洋人内有叛乱,这个事情就发生在宁夏。当时沉渊门里一个灵术师外出游历,到了宁夏没钱了,这小子又点儿背,行李被偷了,身上只有点粮食。他只好跟着饥民的队伍走,也不知道是去哪,反正他想着,只要进了城,他就能靠灵术赚钱——看风水算命什么的,你懂吧。”
江天晓点头:“然后呢?”
“然后,他就跟着饥民的队一直走,他是第一次去西北,对路线和方向一点概念都没有,他跟着队伍走了三天三夜,身上的水和粮马上就要吃完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走到城里。”
“他想难道是城门对饥民不开,这些饥民绕开了?他就问其他人,可那些人完全不搭理他,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从那些人打扮看出来那些人是回民,他想可能是回民不理汉人——那会儿正在闹回乱。”
房间里的灯忽然闪了闪。
江天晓一个哆嗦:“我c,aoc,aoc,ao这怎么回事——”
何盛翻了个白眼:“看你这点出息!”
好在灯闪了两下之后,就没发生什么。
何盛接着讲:“那个灵术师就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主要是他实在饿极了。他就瞄上了队伍里一个老头,他看老头有个大口袋,扎得严严实实的,天天抱在怀里。他想老头这么宝贝那口袋,口袋里肯定是吃的。又想,反正老头吃得少,他就趁晚上睡觉的时候去偷点吃的,回头赚了钱再补给老头就行。”
“当天晚上,夜很深了,他悄悄爬起来,找到那个老头。老头就平躺在沙地上,很不讲究,手里还抓着那个口袋。”
“他溜过去,想把那口袋从老头手里拽出来……这时候恰好刮来一阵风,戈壁里么,风大的很。关键是呢这阵风把老头盖在脸上的白帽子吹翻了。他吓了一跳,刚想倒下装睡,忽然一眼看见了老头的脸——”
何盛的声音已经压到不能再低,江天晓心跳如擂,胳膊上立起一层j-i皮疙瘩。
“他看见,那个老头,是睁着眼睛的。”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队饥民全都是鬼,它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鬼,还在往家乡赶,”何盛耸肩:“类似的故事挺多的,人嘛,总是想落叶归根。”
第三十八章
“……”江天晓脖子一缩,打了个哆嗦。
“啧,”何盛翻白眼:“我教你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点出息?”
“这和多久没关系吧哥……”说完又忍不住问:“那故事里那个人,他后来怎么逃脱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能把这个故事流传下来,那肯定是顺利跑掉了。”
江天晓心想这灵术师当得也太刺激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何盛继续教江天晓灵术。此时于朗已经离开了三个星期,远远超过了他当时说的“短则几天,长则半个月”。江天晓想给于朗打个电话问问,手机都攥在手里了,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又放下。
于朗不在的这些天,他心里始终烧着一把火,他尽力想把火焰压下去,却没能成功。如果再给于朗打电话——他怕自己一时冲动,再说出些什么来。
那就忍着。等。
短短三个星期,江天晓已经能简单使用灵术——虽然复杂的符箓和阵法他还是无法驾驭,但何盛刮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天赋这东西果然是比不了啊……”听了他的话,江天晓更加玩儿命的练习。他心想,是不是灵术练好了于朗就能高看我一些。
有时候用力过猛,灵力在四肢中乱窜,撞得他心肝肺钝痛。
“你他妈不要命啦!”何盛骂道:“悠着点!我不是让你慢慢来么!”
江天晓点头,却仍然狠命地练。他迫不及待地,想强大起来。
又过一周。
武汉已经彻底入冬——武汉的秋天是很短的,气温说降就降。这一天,江天晓的手机上接到了寒潮蓝色预警。夜里开始下雨,江天晓起身把房间的窗户关上,再躺会床上,就睡不着了。
他讨厌武汉下雨。北方的雨不是这样的——北方的雨是一场一场的,哪怕是多雨的夏天也很少连着好几天下雨。而武汉的雨连绵不绝,淅淅沥沥,能一口气下上半个月。s-hi漉漉的秋雨裹挟着寒意,仿佛能慢慢浸透到身体里。
江天晓像个虾米似的弓着腰,身上盖着软绵绵的被子,房间里空调暖风开到23度。他想于朗现在在哪呢?马上就一个月了,何盛一点也看不出着急,估计是和于朗有联系。但于朗在哪?我不知道啊。
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解锁,屏幕的光刺得江天晓眯起眼。
现在是凌晨三点零二,不是个适合联系的时间,无论是打电话,视频聊天,还是发微信,都不适合。
江天晓又把手机屏幕的锁锁上,屏幕黑下来。
雨珠滴滴答答落在窗户上,武汉总是在夜里下雨。
江天晓再次解锁屏幕。
他给于朗发了一条微信:于老师,岩木阵好难啊。
江天晓想,好像于朗手机上设置的微信消息提醒是振动——那很好,应该不会吵到于朗睡觉。
又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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