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这吧今天,”男孩拍拍身上的土:“江天晓,我最后提示你三个字——《清史稿》。”
他说完,忽然从衣兜抓出一把符纸,朝天空猛地一撒——
闪着银光的碎屑霎时间映亮了漆黑的夜,江天晓愣怔,看着那碎屑如掉落的星辰般,漂浮在空中。
银色光芒越来越旺,江天晓甚至忍不住眯住了眼。十几秒后,极光般绚烂的光芒消失,男孩也消失了。
“他们不知道周恪在哪,”于朗沉声说:“走吧。”
回酒店的一路上,江天晓都是懵的。
他想不通沉渊门这是什么路数——费了好大劲才把他逼到墓地,然而却只是说了一通奇怪难解的话。和上次在马头镇的老屋里是多么相似,风声大雨点小。
还有,为什么提起什么同治回乱?陈白又是什么人?《清史稿》?
江天晓想问于朗,偷偷瞄了于朗两眼,却见于朗冷冷绷着脸,面若寒霜。
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何盛开车,也不说话。
直至下车,在酒店负一层的停车场,于朗狠狠甩上车门,语气决绝:“何盛,接下来的一切,你必须听我的。”
江天晓想为什么要说这话?虽然去青龙园是何盛坚持的——但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啊?
何盛沉默不语,良久,他点点头:“好。”
“走吧江天晓,”于朗率先向楼梯走去:“我去带你吃点东西。”
江天晓看了看何盛,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先跟着于朗走了。
这个时间只有肯德基还亮着灯。
于朗给江天晓买了满满一盘子食物,蛋挞,薯条,土豆泥,吮指原味j-i……以及一杯冰可乐。肯德基里暖气充足,江天晓喝了一大口可乐,十分舒爽。
“先吃吧,”于朗说:“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吃完再问。”
江天晓看着小纸碗里绵软的土豆泥,忽然想起他刚和于朗重逢的时候,那天晚上,也是在肯德基吃饭,吃完饭他鼓起勇气问于朗他和李医生的话是什么意思,却被于朗狠狠揍了一顿。
那时候,于朗力图把他往外推。
但现在,于朗说,吃完再问。
短短几个月,原来发生了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天晓有一刹那的恍惚。
“于老师,”江天晓问:“你不吃吗?”
“我不饿,”于朗看着江天晓,忽然弯了弯嘴角:“我怕你被吓着了——吃点东西压压惊。”
“那,那倒不至于……”江天晓被于朗说得挺不好意思:“我觉得我现在不像以前那么怂了……吧?”
“嗯,”于朗笑着,认真地点头:“你越来越强大了。”
江天晓脸有点红,一颗心兴奋地扑腾。
吃完,于朗递来一张纸巾:“擦擦嘴。”
“唔。”江天晓简直受宠若惊了,心说于老师这差别对待真明显啊,对何盛那么凶,对我就……这么温柔。
“接下来要说的事,会超乎你的想象,”于朗推推眼镜,目光如炬看着江天晓:“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怕吓着你,之前没有告诉你。”
“啊……什么事?”
“关于同治回乱,和那个……陈白,”于朗轻轻握住江天晓的手:“陈白,是我父亲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
第五十九章
江天晓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盯着于朗的嘴唇愣了好一阵,才问:“可他让我去查《清史稿》……《清史稿》记录的的清朝历史吧?”
于朗目光沉沉:“对,陈白……确实是清朝人。”
“那你父——”江天晓猛地被噎住:“你父亲——”
“这件事,和之前我告诉你的,沉渊门在我身上做的试验有关,”于朗顿了顿,冲点餐台扬扬下巴:“你去给我买一杯可乐,要加冰。”
“诶——好。”
等可乐的时候江天晓脑子一片空白,太混乱了,周恪的踪迹,迟洋的j-i,ng神失常,沉渊门门主说的话,以及现在,于朗主动提起的陈白……像是一个又一个珠子,江天晓隐隐觉得这些珠子被串在一条线上,可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线头在哪。
“于老师,”江天晓把冰可乐放在于朗面前:“呃,挺凉的,你慢点喝。”
于朗拿起纸杯,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你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吧,三魂七魄,缺了一魄,身体就会变成静止的状态。”
“嗯,”江天晓点头:“何盛也给我说过。”
“你说什么?”于朗手一紧,竟然狠狠捏扁了纸杯!
可乐“哗”地喷出来,喷洒在他手上。
“啊!”江天晓吓了一跳,连忙抓起纸巾给于朗擦拭,加了冰的可乐,把于朗的手也变得一片冰凉。
“于老师……”江天晓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怎么了?”
“……没事,”于朗把纸巾从江天晓手里抽出来,慢慢擦着手上的可乐:“当时何盛是,怎么给你说的?”
“他就说三魂七魄,三魂是胎光,爽灵,幽j-i,ng,七魄是尸狗,伏矢,雀y-in,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分别对应人的喜、怒、哀、惧、爱、恶、欲。少了哪一魄,都会变成活死人,就是,不生不死的人。”
“……就这些?”于朗平静地问。
“嗯。”
“好,”于朗垂下眼,缓缓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并不是不能告诉你,而是……这件事实在太难以相信,所以我从来没有主动告诉过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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