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九月授衣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沈从文《沈从文致张兆和》
城郊有一个花场,常年给城里的花店酒店什么的供应各种各样的花。从品种、泥土到肥料一应俱全。刀疤宗跟陆离说的就是这个花场。在城郊,路上也不好走,是刀疤宗开车送的陆离。
陆离晕车,而且晕的很厉害,到花场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刀疤宗见他这样只好说:“老板啊,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帮你去问一下看看这盆花还有救不,很快回来。”
“好。”陆离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坐长椅上就不想起来了。
刀疤宗抱着花盆渐渐走远,花场靠山,风起的早,花香阵阵,陆离支着竹木奉,在这静谧里昏昏欲睡。
“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陆离坐直身体,笑着道:“谢谢不用,我只是在等我朋友。”
来人却突然弯下腰伸手握住陆离的右手,轻轻说:“我叫穆恩,□□的穆,报恩的恩,这里的花农,你叫什么?”
“穆……恩?”陆离迟疑了一下,“我叫陆离,光怪陆离的陆离。”
“穆先生你叫什么呀?”
平安夜,男人又来陪陆离一起,将醒未醒间,陆离轻轻问着男人,男人轻声笑了一下,没回答,陆离随后也缓缓睡去。
第二天圣诞节,也是周六,难得男人有空,陆离却要补课,临出门的时候,男人跟在陆离后面走来走去。陆离收拾好自己,,在玄关回头看男人,“穆先生,我要上学啦,晚上见。”说完踮起脚在男人嘴角亲了一下。
陆离上课就是一天,下了晚自习回到安居,男人又不在。男人很少在安居过夜,偶尔来一次待的也不久。
陆离是很清楚的,他只是一个替身,是男人花钱买来的,他甚至不知道男人心头的朱砂痣是什么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连男人都得不到。
那个时候的陆离太年轻,不知道人情之所起,爱到深处自连半分都舍不得伤害。
那个时候,陆离不知道事情太多了。
翌年的春节迟,陆离放假的时候是立春,离除夕夜没几天了。除夕前三天,男人又来陆离这里。男人难得主动开口问:“小六子,要过年了,你……自己过吗?”
陆离刚跟男人运动了很久,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不是啊,我回孤儿院过,穆先生你也是要回家的吧……”话还没说完人就睡着了。
男人起身在床边看着陆离,最后还是叹息一声给陆离掖了掖被子,转身离开。
一直到除夕那天陆离都没见过男人,想着过年男人一定很忙,就自己收拾了一下回孤儿院去了。到孤儿院了陆离才想起来,他很久没回来了,也就冬至见过老院长一回。老院长人好,一直记挂着他。
院里已经开始忙活了,过年嘛,就该热热闹闹的。
“诶!院长!这我来就行了。”陆离进门就跟老院长招呼,老院长今年六十,满头银发,是为孤儿院c,ao劳的。
老院长看见陆离回来了,就笑着说:“陆离回来啦?成绩怎么样呀?”
陆离笑嘻嘻地接手老院长手中的活,“院长您坐着嘞!我的成绩还是很好的,您放心,一定能上一个好大学!”老院长还是像陆离小时候那样摸着陆离的头,笑得欣慰:“好!好!陆离真是乖孩子!”
孤儿院穷,每年除夕其实也就是做个大扫除,再换上一身不破的衣服就算过年了,勉强讨个喜头。这一年,孤儿院里却开始做饺子,陆离偷偷跑去问老院长:“院长,这些是您买的?”
“不是,是西城的粮仓送来的,说是献爱心,让孩子们过个好年。”老院长也一脸无奈,“西城这么多年没送过粮食来了,今年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我看着这些粮食确实没什么问题就收下了,孩子们难得吃顿好的……”
除夕,要守岁,院里的大孩子就一起帮忙包饺子,到了新年就可以下锅了。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有人来敲孤儿院的院门,陆离先跑出去一看,是男人的秘书。秘书叫段坤,很硬朗的男人,总是不苟言笑。段坤见陆离出来,就把手上一直提着的饭盒递给他,“这是穆先生让我送来的饺子,新年快乐。”
陆离拿到饭盒的时候觉得很高兴很高兴,十多年,有人给他送了一份饺子,记得大老远的送来一句新年快乐,即使那个人没有亲自来,“这个饺子……”陆离眼巴巴地看着段坤。
秘书对着陆离满眼期待,笑了一下说:“这是穆先生给我的。外面冷,你进去吧。”陆离这才反应过来应当给秘书也说一声祝福,“谢谢段先生,段先生新年快乐。再见。”
段坤看着陆离走进屋里,轻叹一口气,转身上车离开。
这个世界上,谁都迫不得已,谁都无可奈何,谁都有自己的很多的理由,可被迫的人不无辜吗?都是迫不得已,却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多可怜。
“你来花场是要批发花吗?”叫穆恩的男人自来熟地坐在陆离身边,靠的很近;陆离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回道:“不是的,是我养的茉莉好像快死了,我朋友带我来看看有什么办法救活它。”
穆恩四下看了看,说:“我就见你了呀,你的花是被你朋友带走了?”陆离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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