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告诉我你的住处。”宗政良单刀直入,“还有他们两个。”
“……我……住西四北二条。”本还想迟疑,却听见了手枪上膛的声响,钱老板赶紧说了地址,跟着又把两个保镖的住处和盘托出,“他住白米斜街,姓马。他住赵锥子胡同,姓黄!都告诉你了!这总行了吧?!”
“还不行。钱老板别这么心急啊。”又一次断绝了对方的希望,宗政良暂且收了手枪,保持着上膛的状态,交给旁边坐着的桂秀峰,“二少爷,帮我拿着。”
“什么?”被吓了一跳,却还是迟疑着接过了枪,桂秀峰看着那男人。
“拿好了,扣着扳机。”手把手教对方双手握住枪柄,又把有点紧张的食指轻轻放在扳机上,宗政良在他耳根,用对面三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喊叫的,乱动的,一概直接开枪,打死了算我的。”
到此为止,被绑着的几个是真的开始害怕了,火器在会熟练使用火器的人手里,未必能构成多大的威胁,可当使用者是根本不会用的人,就等于潜藏着一万种意外情况。钱老板想求饶,又怕被本来就在高度紧张的桂秀峰直接一枪打死,或者打不死,弄个疼得生不如死,再或者更糟糕的是某个保镖乱动,桂秀峰开了枪却打偏了,他这个主子成了被误伤的那个……
“我跟你们俩说啊,敢动一动,回去我绝对活剐了你俩!”带着哭腔的威胁有点滑稽,压低了音量的训斥更是凶狠得力不从心,眼镜都快从鼻尖滑落,汗流了一脸的钱老板坐得端端正正,好像个被提到训导室的学生。
而宗政良,则满意地挑起嘴角,站起身,走到华丽的办公桌边,抄起上面一叠信笺,又拿了钢笔和墨水,重新走回沙发前坐下。
“钱老板果真舍得下本,只有高级套房才会连笔纸都给备好,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轻松说着,宗政良开始在信纸上写着什么,房间里安静到极致,只能听见大家的呼吸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动静。
写完了计划好的一段话之后,宗政良抬起眼来,看了一遍,将那张纸慢慢推到茶几的另一边。
“钱老板,看看吧,情况是否属实?念一遍,念出声来。”
颤颤巍巍地胖子凑过来,含含混混念了一遍纸上的文字。
“文登公司总经理钱……钱某,与黑道相勾结……不仅谋取钱财,还……还暗中安排年轻男子以供自己…… y- in …… y- in 乐……明明家中妻妾齐备有儿有女……却……行……行此下作之事……实属……那个,这位兄弟,后头都是骂我的话了,就别让我念了行吗……行行好……”
宗政良盯着满脸都紫红色的胖子,终于行了善心,点了点头,继而起身走到近前,给胖子松了绑,手撩开自己的衣襟,不慌不忙从身上掏出另外一把枪来,轻轻顶在对方后脖颈,他低声命令:“好了,钱老板,把笔拿起来,签上贵姓高名吧。”
“还、还要我签字?!”
“那是自然。”回答得十分顺理成章,宗政良略微用了点力气,拿枪管戳了一下对方的肥r_ou_,吓得钱老板赶快拿起钢笔,哆哆嗦嗦,却也不敢不认真地,写上了自己的姓名。
到此为止,彻底占了上风的人,和彻底跌入谷底的人,都踏实到了极致,钱老板和两个保镖好像泄气的皮球,宗政良则收起手枪,还有那张纸,重新绕到前头。
“待会儿,我和二少爷会离开。钱老板大概十分钟之后,就可以出门去喊救命了,如果怕脸上无光,自行回府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不至于蠢到直接大喊大叫或者让保镖追杀我们,又或者把这事儿告诉桂六爷,更不至于日后报复甚至去报官。说实话,就这两位的身手,还不是我的对手。让桂六爷脸上无光呢,你们的买卖大约也就黄了。报官的话……你和黑道勾结的事儿,恐怕也会昭然天下,我们最好是当作什么事儿都没有过,不然,钱老板签了名的这张纸,恐怕……足可以在各大报刊的头条呆上好几个礼拜呢。”
“你……你就不怕自己跟着丢脸?”用最后的力气反问着,钱胖子看向宗政良和桂秀峰。
而这次,开口的,是坐着的少年。
“人真把命都豁出去,脸也就没有什么丢不起的了。”就算声音有点发抖,桂秀峰还是说得足够坚决,他也跟着站起来,把手枪还给旁边的男人,而后在拽着对方的衣袖离开`房间之前留了一句,“跟桂家扯上关系,倒霉是迟早的事,钱老板好自为之吧。”
最后的赠言足斤足两透着柔弱的分量,心里狂跳不止的少年拉着宗政良转身就走,只留下已经被堵死了每一条出路的胖子先是狠狠各自踹了两个大废物蛋保镖一脚,继而扑通一声瘫软在沙发里,绝望地念叨着“我钱某人今儿个这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得,我好自为之,我他妈好自为之……”
放下六国饭店里的倒霉鬼们不提,平安离开,坐在洋车上,直奔荣辛诊所去的两人,则一语不发靠在一起,直到车子跑了一段路程之后,才逐渐放松下来。
而即便是已经放松了不少,桂秀峰牢牢抓着宗政良衣袖的手,和那男人轻轻捂着对方骨感指头的掌心,仍旧紧紧贴在一起,不曾松开。
荣辛诊所二楼的病房里,有四个人。
坐在床沿的,是吴月绢,倒热水给刚进门的另外两人的,是丁婶儿,而刚进门的两人,便是宗政良,和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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